下。
所以还是要等待一会。
等到天雷落尽,等到那条蛟龙元气大伤,实力最为衰弱的时候,才是最好的出手时机。
最好那蛟龙直接死在天雷之下,只要龙尸还在就行,那样的话反倒省事。
老刀把子紧紧握着刀柄,想着或许要不了多久,自己这柄还命刀的刀柄,就可以换成龙角的了。
……
内仓雄信同样也在等待。
只是和老刀把子此时轻松闲适的等待不同,内仓雄信等的有些煎熬。
看着那些帝国的勇士,在那条蛟龙的爪牙之下纷纷丧命,内仓雄信觉得无比惋惜和痛心。
只是他也无法进入那金色雷光笼罩之地。
甚至内仓雄信还要担心那条正在疯狂屠杀帝国勇士的蛟龙的生死。
可千万别死在这场天雷劫中了。
一条死掉的蛟龙,和一条活着的蛟龙,两者对黑龙会的价值是完全不同的。
内仓雄信眉头紧缩,压抑着内心的狂躁和怒火,继续等待着。
此时他的副手小林光野来到了他的身边,轻声问了一句道:
「大人,要不要联系一下申城这边的会中之人。」
「听说这段时间有元婴境的会中供奉在申城。」
内仓雄信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不想联系任何人,这件功劳必须他自己独得。
更何况一个元婴境大能来的话,这件事的功劳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会里在申城的强者,都跟大华的修行者在对峙着,他们来了,大华的修行者,特别是七仙盟的人也就跟来了,那样反倒会坏事。」
内仓雄信如此澹澹地跟副手小林光野说了一句。
不管是内仓雄信,还是老刀把子一来到这里之后,都被天上的金雷和那条蛟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座半倾塌的桥梁,也没有看到桥下那个扛着桥的年轻人。
……
「师傅,落雷了。」
此时来自豫章城东湖书院的一行人,刚刚进入申城。
看着远处天际那乌云中一道接一道金色雷电落下,许旌笙抬手指着惊呼了一声。
「天雷劫开始了!」
陈山明目光一凝,接着宽大的袍袖一挥,整个人像是一阵清风般朝金雷落下的方向飞掠而去。
「为师先过去看看,你们自行跟上。」
半分钟之后,陈山明就跨越了大半个申城,来到了天雷落下之处。
他站在远方的河岸边,看着金色雷光中那条正在渡天雷劫的蛟龙,眼中流露出了赞叹欣喜之色。
没有贪婪,没有欲望,只有很纯粹地赞叹和欣喜。
他带着自己的弟子,赶了上千里的路,过来真的只是为了亲眼看一下这条龙罢了。
陈山明自幼开始修行,但是对躲在书阁中读书的喜爱,胜过修炼多多,而小时候在书阁古籍上看到那些上古时代的神奇生灵,每一种都让他无限神往,只恨
自己晚生了万年,无法亲眼目睹。
今天,他终于看到了一个上古时代的活着的生灵。
这一刻,陈山明有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无憾之感。
他站在远处,默默看着那条渡劫的蛟龙,心中祝愿着它能够顺利渡过雷劫,化龙入海。
至于此时死在蛟龙口爪之下的身穿暗黄色军服的士兵。
陈山明很清楚如今在申城发生的这场战争,所以只是在心里滴咕了一句:
死得好!
不过,不久之后,陈山明看了一会那蛟龙渡劫的场景之后,突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古怪的情况,脸上露出了一些疑惑之色。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已经澹去许多,也变小了很多的乌云,在看看笼罩在那边蛟龙身边的金雷,口中喃喃低语了一句。
「奇怪……」
这个时候,他的那些弟子们也终于赶到了这里。
在对目睹了那幕奇景而惊叹之余,许旌笙也恰好听到了师傅的那句低语。
「师傅,奇怪什么?」
于是他不免好奇地问了一句。
「按照古籍上的记载,这天雷之劫,乃是天道对那些跃阶的生灵的考验,每一道天雷中都蕴含着天道的意志,自然不会只是图声势好看。」
「而且为师看过的那本古籍上也明确说过,天雷之劫,每一道天雷都会落在渡劫者的身上,任何道术都无法躲避。」
「但是你们注意到没有,此刻那条正在渡劫的蛟龙,边上的那些天雷,有不少其实根本没有落到它的的身上。」
许旌笙连忙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还真如师傅所说的,那密密麻麻宛如暴雨般的金雷,笼罩着蛟龙身周数十米之地,但是十道天雷之中,真正落在蛟龙身上的,回许只有五六道,其他都在落下旁边的空地上,或者是那些四处奔逃的暗黄色军服士兵之中。
「那这蛟龙的天雷劫,为什么会这么特异呢?」
于是许旌笙又问了一句。
「为师也是不知……」
陈山明疑惑至极地摇头道。
他虽然以博学多闻着称,但这种上古之事,也只能是从古籍中得窥一鳞半爪,不知究竟,或许有些天雷劫本来就是比较的特别的吧!
「师傅,说不定是因为这条蛟龙的运气特别好呢!」
这个时候,边上的夏筱红插了一句嘴。
陈山明哑然失笑,不过没有打击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弟子天真无邪心性的意思,挼须微笑道:
「是啊,说不定它运气特别好。」
「也可能是天道在给它放水呢。」
于是许旌笙也笑嘻嘻地开了句玩笑。
陈山明瞪了他一眼,接着再次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的乌云此时越发小了,只笼罩了方圆里许之地,而落下的金雷数量同样变得稀疏起来,于是陈山明包含期待地说道:
「不管如何,这条蛟龙只需承担天雷劫的一半威力,看来顺利度过天雷劫是无疑的了,等会我们应该还可以看见此蛟入海化龙的异景。」
这时许旌笙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也是有些疑惑地道:
「师傅,这里发生了此等异事,动静也是如此之大,为何看不到申城的修行者来此处查看情况,我们七仙盟在申城的人呢?」
陈山明的神情陡然一肃,声音变得有些低沉道:
「据为师所知,这月余时间以来,申城的七仙盟,以及另外一些大华修行者,跟旭日国,还有西大陆的修行者,正在苦战之中,双方之间战斗的激烈程度,绝不会比凡人军队间的惨烈战斗差上多少,此刻恐怕都是无暇他顾吧……既然已经来了申城
,届时我们就留下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另外,以前倒是没有跟你们说过,申城的七仙盟,情况有些特别。」
「师傅,怎么特别?」
「你想,我们七仙盟不算海外阴间南疆那几宗,就光说道佛儒三宗,天下三十六座道观,三十二座佛寺,二十八家书院,各自座落在大华一些紧要之地,传承了四千年之久。」
「但是申城呢?申城不过是这百年来才兴起的新城,庚申之变前,它不过是一座小小的渔村,再往前一些年月,此地不过是一片滩涂罢了。」
「所以申城从来都没有观,没有庙,也没有书院……」
陈山明本来似乎还准备详说几句,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夏筱红突然指着远处的一座桥,惊呼了一声道:
「师傅,我看到那个人了,那个抬手就让洪水倒流的年轻人,他在那边!」
陈山明顿时停止了讲述,顺着自己女弟子手指方向望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肩担一座钢铁大桥,站立在江边。
陈山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