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好看一些……
夏筱红如此想着,接着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师兄,那个人是不是比师傅还厉害?」
她成为修行者的时间并不久,只觉得师傅很厉害,那个年轻人也很厉害,但是到底谁更厉害一些,却是分辨不出。
许旌笙沉默了一下,接着轻声说道:
「他比师傅更厉害,要厉害很多很多……」
至少师傅是绝对做不到,抬手间让一条大江静止,然后倒流的。
许旌笙如此想着。
……
豫章城。
一条幽暗僻静的小巷中,穿着一身土布大卦,肩上搭着褡裢,打扮地如同一个刚从乡下进城的老农般的白纸翁,在污水横流,臭气熏鼻的巷道上慢慢地走着。
巷子深处,有几名衣裳不整,歪头斜眼的地痞,懒洋洋地靠在墙边,一边抽着廉价的香烟,一边大声谈笑。
当白纸翁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几名地痞打量了一下白纸翁目光都变得有些古怪,似乎在判断着这乡下老头的身上,能不能让他们榨出些油水。
然后他们注意到了白纸翁肩上那个鼓鼓囊囊的褡裢,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几名地痞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其中一名看去是为首者的地痞,扔掉了烟头,嘿嘿怪笑一声,大步朝白纸翁追来。
只是他没走几步,口中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抱着腿就倒了下去,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翻滚。
其他几名地痞连忙围了上来,却间他们的老大,一只脚的脚掌赫然已经自脚踝处断了下来,鲜血狂喷,切口处异常平整,像是被什么利刃切开的。
但问题是地上又哪来的利刃,而且刚才老大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断脚了呢?
一时间,这几名地痞惊骇莫名,慌张而恐惧地左右张望着。
昏暗的巷道中,在他们视线难及之处,有一个染血的小纸人,悄然躲进了某个角落中。
而白纸翁没有回头,依然慢慢地走着,仿佛根本听不见身后那刺耳的惨叫惊呼声。
这里是豫章城的隐沦之地,偶尔出手教训下几个不长眼的凡人,七仙盟基本不会知道。
白纸翁走到了这条巷子的最深处。
巷子的最深处,是一栋装着厚厚铁门的房屋。
白纸翁走到铁门前,抓起铁板上的圆把手,敲击了几下。
大概等了十几秒左右,铁门上的一个小窗户被打开了,铁窗内现出了一张独目大汉的脸。
那容貌凶恶而丑陋的独目大汉,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纸翁,冷冷问道:
「什么事?」
「我找老刀把子。」
白纸翁这么说了一句。
于是那个独目大汉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得异常地客气和恭敬。
铁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那个独目大汉恭敬地把白纸翁迎了进去。
铁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您跟我来。」
然后那独目大汉领着白纸翁朝里面走去。
走过通道,是一个大厅,大厅的陈设极为简陋,里面放了十几张赌桌,此时每张赌桌边围满了人,大都是穿着寒酸破旧的衣物,一个个瞪着血红的双眼在那吆五喝六赌钱。
大厅之内一片乌烟瘴气,噪杂异常。
独目大汉没有停留,领着白纸翁继续往里面走,穿过大厅,来到了另外一条通道中。
这条通道比刚才的通道要宽上一些,两边是一个个垂着厚帘布的房间,有些房间帘布掀开着,可以看见里面有人躺在床上抽着大烟,整条通道都弥漫着***烟那奇特的味道。
独目大汉当先走到了通道的尽头,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木门,独目大汉敲了敲门,木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极为娇媚的年轻女子,不说那曼妙至极的身材,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想到床的女子。
「这位爷,请进。」
独目大汉躬身示意。
白纸翁却没有直接进去,而眯着三角眼,视线在这女子曼妙的娇躯上游走了一番。
不过他并没有联想到床,目光无比冷漠。
白纸翁对女人没有兴趣,他只喜欢钱,以及能让他实力变得更强,赚更多钱的东西,比如说那条蛟龙。
……刚刚那引气成功,应该是老刀把子新收的女弟子……
白纸翁对这女子的身份做出了判断。
而且他知道这个女人活不了太长时间。
老刀把子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很喜欢女人,却又会很快失去兴趣。
问题是,老刀把子还有个怪癖,那就是他碰过的女人,就绝不会让别人再碰,至于如何保证这一点,那自然就是把人杀掉。
白纸翁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好人,但跟老刀把子比起来,自己至少还算个正常人。
然后他迈步走进了木门后的房间中,那女子朝他娇媚地笑了一下,递上来一个面具,和一件黑色的罩袍。
那面具之上,画着一柄长长的砍刀。
白纸翁将面具戴在了脸上,接着披上了罩袍。
然后那娇媚女子扭着腰肢,将他带到了房另外一扇门口前。
「来了多少人了?」
白纸翁如此问了一句。
「十几个了,还有五六个人要来。」
女子莺声回了一句。
白纸翁点了点头,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再里面的这个房间,很是宽敞,而且布置也极为奢华,上面装着水晶吊灯,下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房间中散落放置着几十张手工缝制的绒布沙发。
每张沙发前都摆着红木矮极,上面的水晶托盘内放着精美的点心和水果。
而房间中的每一件摆设,回许更品味无关,但总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它不菲的价值。
和外面那廉价的赌场和简陋的烟房比起来,这个房间却充满了一种富贵奢华的气息。
因为外面赌场烟管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罢了,而这个房间中的一切,才是这里的主人平常真正的生活。
此时在这房间中的那些沙发上,
已经坐了十几道身影,全部都穿着黑色的罩袍,脸上带着画着那柄长刀的面具。
而每个人的身上,也都涌动着灵力的波动。
这是一场修行者的聚会。
就像荆城银乐城一样,豫章城这样的大城中,自然也会有相似的修行者聚会。
只不过,白纸翁来参加的这场聚会,稍微有点特殊的是,这场聚会并不是什么修行者都能参加。
今天在这个房间中的人,其实都有一个相同的身份。
那就是他们都是卖命人。
或者说会做一些卖命人差不多事情的修行者。
至于他们会在这里聚会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有老刀把子。
老刀把子并不是卖命人。
如果他是卖命人的话,那么豫章城的七仙盟,是绝不会允许他拥有这样一处隐沦之地的。
但是几乎所有的卖命人,都离不开老刀把子。
因为老刀把子能给他们带来生意。
绝大部分的卖命人,都是一些独来独往的人物,就像白纸翁一样,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很多人甚至是居无定所。
这样的人,别人又怎么找得上门来买命?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中介人。
老刀把子就是他们的中介人,而除了给他们介绍生意之外,老刀把子还能帮他们解决很多他们无法解决,或者无力解决的麻烦。
所以,老刀把子虽然不是卖命人,但某种意义上说,却控制着整个江洲几乎所有的卖命人。
当然,他的这个身份,非常地隐秘,至今豫章城七仙盟都还不知道他其实是江洲卖命人的实际控制者。
而今天,又是一个老刀把子给卖命人介绍生意的日子。
白纸翁走进这个奢华的房间,找了一个角落里的沙发坐了下来。
他没有动面前矮几上那些精美的点心和水果,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
而在他之后,又有几名带着面具穿着黑袍的卖命人,来到了这个房间。
而又过了十来分钟之后,再没有新的卖命人进来了,于是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老刀把子搂着刚才那位娇媚的女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