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件事情的记载。
不过当初师傅李至霞也说过,自天庭彻底统御三界之后,在天庭之前那几个元会时代发生的事情,大部分都已经掩埋在了岁月长河的河底之下了。
这一刻的束观,有种自己不经意间,揭开了盖在历史真相之上厚重的黑纱,得窥某些隐秘的颤栗感。
当然,他此时所窥见的,连真相的一角都算不上,只是知道在数万年之前,曾经发生了一场名为昆仑大战的战斗,直接导致了巫族的灭绝。
至于昆仑之战的起因是什么,当时又是什么人发动了对巫族的战争,这些最重要得真相束观依然是一无所知。
然后束观绕过了湓神尸骨,因为那些诡异的金色斑痕的存在,所以他是保持着五六米远的距离绕过去的,接着来到了那石碑的背面。
紧接着,束观就是勐然一怔。
因为在这石碑的背面,同样也有字,而且是很多字,密密麻麻地几乎占满了这座四米来高,两米来宽的石碑的碑面。
束观举起掌心处的火团,抬目朝石碑上那些字迹看去。
「吾自此处江中而生,生时得「湓」字之秘,是以以此字为名……」
当看到石碑上的第一句话时,束观就马上呆了一下。
关于上古巫族,无父无母,秉持天地精气或者是某种道意而生的事情,他在典籍上是看到过的。
但是没想到这个湓神居然就是在这处大江中诞生,倒是有些让人意外。
另外,得「湓」字之秘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巫族的诞生,还跟那些自天地诞生之处,就从天上降下的文字有关?
本来束观以为那个湓神的名字,就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而已,想到却与文字中的神秘力量有关。
不过「湓」这个字的意思,好像本来就是水往上涌的意思。
束观想起了传说中湓神挥手让洪水退却的事迹,或许这本来就是他的天赋神通吧!
而因为这个湓神居住于此,所以此后这里再也没有发过洪水了。
……不过,湓神数万年前就已经死了,但是为什么后来也没有洪水侵袭过湓城之地呢……难道因为他的尸骨还在这里,所以镇住大江不发洪水吗?
束观如此猜测着,那样的话这湓神生前的水系天赋神通不知该如何恐怖了。
另外,束观还解开了另外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湓神会在此地留下来了。
当初从湓神县志上看到那个传说的时候,束观觉得不可信的原因就在于,一个大神通者怎么可能因为一群凡人的恳求,就留在此地护佑他们。
不是说强大的修行者就肯定冷漠无情,只是却也绝不会这么简单就会被凡人之事束缚住。
但如果这里本来就是湓神的家乡,那他留在了这里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脑中闪过了这样许多念头,然后束观继续朝石碑上的文字看去。
「当吾诞生之时,天地间巫族已然极为稀少,而他们依然不准备给巫族留任何生路……」
「……昆仑大战终于爆发,吾虽是新生之巫,实力微弱,但此战亦不敢避……」
「……身负重伤,自知时日已然无多,吾回到了当初的诞生之地,因为那门偶然得之
的秘术,他们无法找到我……」
「……苟延残喘千年,大限终至,天地间绝无任何办法吾所受之伤,瞑目之前,特将本命神术湓术,还有那门偶然得之的秘法,留于此石碑之上。天地间若是还巫族侥存,又能机缘巧合下来到此处,这两门秘术当可助他脱厄解难……」
束观终于看完了石碑上上半部分的文字,而在观看这些文字记述的过程中,他的心情宛如大海浪潮般一波接一波地汹涌着。
或许那位湓神留下这篇记叙的时候,已经是濒死边缘,状态很是不好了吧,所以很多在束观看来很重要的事情都是语焉不详,一笔带过。
比如其中提到的「他们」是什么人。
昆仑大战的经过也是没有细说。
还有他到底负了什么重伤,和他尸骨上的那些金色斑痕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些事情束观依然没有答桉,但是他至少终于知道湓神死在此地的前因后果了。
也知道了上古那个强大无比的巫族,为什么会突然消亡了。
原来并不是一个种族的自然消亡,而是被人有针对性地毁灭的。
那么毁灭了那般强大的巫族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存在。
束观心中此时的震撼实在是无以附加。
在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暂时平复下了心情,然后开始再次观看石碑上下半部分的文字。
而石碑下半部分的文字,就是关于那两门秘术的修炼之法。
……
吕端阳终于听完了流霞真人的讲述。
流霞真人先是讲了这次荆城之变的最终的结果。
对于荆城之变,吕端阳似乎并没有太多意外之色,听完之后只是冷然点了下头道:
「当西大陆那几个家伙,还有岛上那个叛徒来找我们七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大致猜到他们想干什么了,可惜被那几个家伙缠住,我们无法脱身。」
「这次他们的目标本来有三个,一处金陵,一处荆城,一处渝城。」
「所幸荆城和渝城两处地方他们都失败了,渝城是刚好有几名第一批「仙种」在那处历练,所以制止了他们的阴谋,荆城他们也没有成功,倒是意外之喜。但是金陵的那处气运之地,却终究被他们破坏掉了。」
「加上原先被破坏的太白山气运之地,如今大华的九大气运之地,已被毁坏两处。」
「虽然还不足以动摇整个大华气运之阵的根基,但也让大华的气运流失不少,特别是东北关外和江南之地,再无气运之阵护佑。」
「而若果再被他们毁坏两处气运之地的话,那整个大华气运之阵就真的要崩塌了。」
「所以我们七人善议后决定,剩余的七处气运之地,接下来将由我们七人分别亲自镇守,直到他们凡人之间的战争结束。」
吕端阳难得如此一脸肃然地说道。
接着流霞真人开始详细讲述关于那个曾经的善已观七弟子,如今却已经叛门而出的束观的事情,把他从善已观了解到的,关于那个束观的一切,都巨细无遗的转述给了吕端阳。
于是吕端阳一边听着,一边神情变的越来越奇怪。
这种奇怪,并不仅仅是惊讶和意外的情绪,还有一些茫然,惊喜,激动甚至是恐惧,总之复杂到很难用言语简单地形容。
其间,吕端阳甚至数度失态,出声打断了流霞真人的讲述。
比如刚开始讲到那个束观,来自神农架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中,而在那个山谷中,李至霞和木尧还发现了五百年前那个善已观第十八观主栖霞的藏身之处和遗蜕,并且肯定栖霞在那处山谷中起码还藏身了两百多年才死去。
当讲到这里的时候,吕端阳的脸上露出了错愕至极的神情,当即失声说了一句。
「这不可能!」
「当年我亲自起卦占过那弟子的行踪,卦象显示他已不在世间……等等,我记得当初的卦象,只是说他不在世间,所以我以为他死了……不在世间……却不一定就是死了……」
「……难道,我理解错卦意了?可是那人就在神农架中,卦象为什么不直接显示他的藏身之所?」
吕端阳喃喃自语着,眼中迷惑之色越浓。
如此目光连闪之间,他挥了挥手,示意让流霞真人继续讲述。
只是没过多久,吕端阳的心神就受到了更大的冲击,再次脱口而出一句。
「这他么的绝不可能!」
情急之下,这位道门之祖已经顾不得形象,直接爆了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