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观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那个文件袋中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写了出来。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有些东西实在无法写,比如那张照片,又或者是没必要写,比如那张照片背面的那句诗,想来徐平西也不会感兴趣。
徐平西拿着那张名单,一个个人的名字看过去,口中不停地骂着娘。
“这些东西束兄弟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然后他如此问束观道。
束观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昨天晚上,来这里的那群旭日国人中,有一个女的,她是什么身份?”
徐平西顿时露出可一个古怪的神情,
“……那女人啊,好像叫中田樱子,据中田刚夫介绍,是他的侄女,而且跟旭日国皇室也有些血缘关系,中田家族在旭日国,是其实是一个很显赫的家族,势力在军政商各界都很强大。”
“至于中田刚夫今天把他侄女带来的原因,居然是想老子答应他们的条件,就把他侄女嫁给老子当妻子。”
“当然,必须是正妻,自从湘儿她娘死了之后,老子就再没娶过正妻了。”
“那你答应了吗?”
束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老子虽然好色,但也不是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人,想对老子施展美人计可没什么用!”
徐平西断然摇了摇头道,只是紧接着却又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
“……不过那旭日国小娘们,真是勾人啊……”
“这些东西,就放在那个女人的卧室中。”
然后束观说了这么一句。
“如果你真的把她娶回家,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就暴毙而亡了。”
“板马日的!”
徐平西爆了句粗口。
“这些倭人果然没安好心。”
倭人,是自古以来大华人对旭日国那些海岛上之人的称呼。
此时徐平西已经将那整张名单都看完了。
“好家伙,老子的手下七成都被他们买通了!”
徐平西喃喃自语了一句。
“你最好自己再谨慎点仔细核查一下,比如通过这些银行汇票,看看到底是不是你手下收的,可些那里有些亲笔签名的收据,我不能拿出来,否则核对一下笔迹,倒是能辨别真假。”
“老子肯定每个人都要好好查一下,不过应该假不了,奶奶的,比如这陈福生,前段时间是听说他从哪里弄来了一对什么古董瓶子,然后到处跟人显摆。”
徐平西恨恨地说道:
“难怪他昨天一直给那些倭人说话。对于,束兄弟,你再仔细想想,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叫汤焕培的名字?”
“没有!”
束观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他相信小艺绝对不会有所遗漏。
徐平西似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汤老二没出问题就好。”
然而束观接下来说的话,让徐平西刚松的一口气,又被提了起来。
“虽然没有你说的那个汤焕培,但是还有一个人,我刚才一直没有说。”
“谁?”
“一个叫欧阳海的人。”
“什么!欧阳参谋?这不可能!”
徐平西惊呼了一句。
束观澹澹地看着他。
不过说实话,在看到那张照片之前,他也确实想不到那个欧阳海会是旭日国人的奸细。
很少有人做奸细做得这么高调的,而且看那年轻人眉眼间的气质,也完全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只能说,自己看人的眼光还真的是不行,否则上次不会被姜云摆了那么狠一道。
“不管你信不信,他确实是,而且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只是被卖通,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要反叛你,可能最多也就是在关键时刻选择按兵不动。”
“但是那个欧阳海不一样,他直接是那边的人,他和那个中田樱子,应该是情侣关系……”
束观将那张照片的事情讲了一下。
“什么?”
徐平西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呼,接着
接着再次拿过一张白纸,开始在上面写字。
刚才他还有最后一些东西没有写,那就是整个对付徐平西的计划。
写完之后,他将那张白纸扔给了徐平西。
“好了,这简直就算是开卷考试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束观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这是他能够在这件事情上插手的极限。
除非是黑龙会那边再有修行者直接出手,否则不管徐平西能不能搞定他自己的那些手下,他都无法再做什么。
“如果连这样老子还镇压不了那般没骨气的家伙,那我徐平西这辈子的仗就白打了,也对不起左公给我取的这个名字,活该我被人干掉。”
徐平西恶声恶气地说了一句,接着低头沉思了一次道:
“不过我必须等汤老二把他的军队带过来,唔……这样的话,一个师就不够了,让汤老二把整个第二军都带过来吧,束兄弟你觉得呢……”
而当徐平西抬头之时,他的身前,却已经空无一人。
“这些神仙啊……”
楚湘总督军沉默了许久,发出了如此一声意义难明的喟叹。
……
而这个时候,束观已经走进了周记早点铺。
他准备吃个早饭再回善已观。
“老周,一份热干面,一屉汤包,再来碗湖汤粉。”
束观朝老周招呼了一声。
“好咧,你先坐,就来。”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放亮,店里客人不少,老周正在忙碌着。
束观随便找了个位子,刚准备坐下,突然听到店外传来一阵火炮般的轰响。
这把束观吓了一跳。
……难道徐平西这老头这么快就动手了?也太急了吧……
因为不久前刚从徐平西那里出来,束观难免下意识地会冒出这个念头。
而火炮般的爆炸声不断朝周记早点铺这边接近,还伴随着一阵阵的老人妇孺的哭泣声。
束观连忙走出店铺外一看。
原来却是一支送殡的长队,而那巨大的爆炸声不过是开路的炮仗而已。
只是束观依然有些讶异。
因为这支出殡的队伍,也太长了一些,一眼扫去,竟然抬着二十多具棺木。
怎么一下死了这么多人?秀水街发生什么事了?
接着束观又看到了孟会保那老头居然也在这支送葬的队伍中,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脸色一片沉郁。
束观皱了皱眉,朝送葬队伍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