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坚毅不屈地朝明谨安前进着。
在它被铸造出来的那一刻,箭身之中就被加诸了一道意念。
那就是不中目标,誓不回!
只是任何坚定的意念,都需要有力量的支撑。
而铁箭的力量,或者说束观附着在箭身上的灵力,在被这庭院中几乎集结了整座荆城的风水之力迅速消耗着。
铁箭前进的速度,终究变得越来越慢,然后在它距离明谨安眉间三寸距离之时,蓦然消失了。
束观低头望向了手掌。
铁箭已经回到了他的手掌间,箭身犹自震颤了一下,似是犹有不甘。
束观顿时有些惭愧。
不是铁箭不够强,而是他还不够强。
因为箭身上的灵力已经被消耗光了,才不得不回来。
如果他再强一点点,刚才的这一箭,依然能够突破这庭院中浩瀚如海的风水之力的阻拦,射穿明谨安的额头。
然后他抬头望向了明谨安。
那青衫老者的脸上,还残留着余季之色,看来刚才的一箭,把他吓得不轻。
“你到底是什么人?”
明谨安略略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问了这么一句。
“你无需管我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今天你动不了姜云就行了。”
束观沉声说道。
他能够感觉到,此时庭院中原本浓郁地仿佛要结成水滴般的风水之力,正在迅速地收缩回地底之下。
束观的心中依然有些疑惑,在这姜云所言的风水士禁地中,这明谨安为何还能引来这么恐怖的风水之力。
当然,这些疑惑等会可以问姜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赶走这个明谨安。
如果他一定不肯走,那就只好杀了他了。
束观从箭囊中抽出了三支铁箭,一起搭在了弓弦之上。
就算这青衫老人,还能继续引来那些风水之力。
但是同时三支箭,我看你怎么挡!
在开弓之前,他还是最后问了一遍。
“你真的不走吗?”
明谨安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刚才他从龟蛇二神之处借来了整个荆城的风水之力,方才挡了那恐怖至极的一箭。
但是要他再来一次,却是怎么也做不到了。
何况此时对方弓弦上搭了三支箭!
明谨安沉默了许久。
束观一直耐心地等候着,没有张弓。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维护姜云吗?”
这个时候,明谨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
束观想了想,如此答道。
帮朋友的忙,这是很好的理由了吧。
“朋友?”
明谨安看着束观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缕讥诮还有厌憎之色,接着又说了一句话。
“如此俊杰,奈何为贼!”
束观顿时有些不满。
“老先生,我们打归打,但你何必恶言伤人,你看到现在为止,我都没说过你一句坏话吧!”
他很认真地对那青衫老人说道:
“而且做贼的人是你,你这样颠倒黑白有意思吗?”
“老夫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在颠倒黑白!”
明谨安冷笑了一声。
束观苦笑了一下,你要着这样胡搅蛮缠的话,那就真的没得谈了。
他也没有继续跟明谨安继续争辩的意思,又不是演琼瑶剧,光是颠倒黑白几个字,就能来回扯上十几遍。
然后他开始张弓。
真男人,只用弓箭表达态度。
青衫老者看着束观手中那慢慢被拉开的弓弦,脸上涌起了一股愤满之情。
然后这些愤满之情又化为了坚定。
他对着束观朗声说道:
“老夫不会走的。”
“我的寿元大限已近,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老夫临死之前,必须要将姜云这个欺师叛祖的孽徒给清理门户了!”
“而我走马门的道术,也绝不能让它被狼子野心的外邦所用!”
本来已经拉至八分满的弓弦,勐然停了下来。
而束观在这一刻,也完全呆住了。
……这老头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束观的脑袋有些混乱。
孽徒?走马门?
姜云不是说他的师傅早已经死了吗?
而这明谨安室是为了觊觎他们走马门的道术秘册,才一路追杀他到了荆城?
对了,姜云怎么还不从屋里出来?他刚才守的伤,好像没有重到起不了身吧!
无数念头从束观脑中闪过,接着他颤声问了一句。
“你和姜云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你到底是谁?”
明谨安似乎也怔了一下,他本来以为束观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误会?
青衫老人立刻开口说道:
“老夫明谨安,乃是姜云之师,亦是走马门第五十六代门主,此次追那孽徒来到荆城,乃是为了……”
只是他的话,终究没能讲完。
因为就在此时,这个庭院突然爆炸了!
轰然一声声震数里的巨响响起,整个庭院都被炸成了粉碎。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火药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