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间化拳为掌,接着了掉落的蕉肉。
而这个时候,大师兄也做了一件事情。
只见他抬起猴爪凌空一按,那些碎裂而四飞的蕉皮,蓦然静止在了空中,没有掉落在地。
束观回头看了眼这颇为玄妙的一幕,接着将“打”开的香蕉朝大师兄递了过去。
束观此时眉眼间的神情,对自己还是颇为满意的。
自从跟大师兄修炼斗战术以来,这大半年的时间,他无一日松懈。
现在他终于可以做到,集齐全身之力,轰出十成力量的一拳,几乎不会伤里面的蕉肉分毫了。
当然,只是几乎。
大师兄接过束观递来的香蕉,扫了一眼,有些嫌弃,因为蕉肉上有些坑洼。
不过他还是把香蕉送进了嘴中,然后说了两句话。
“刚才亭子不摇的话就好了,说明你对自己力量的掌控,还没有到真正达到入微之境。”
“另外,自己去吧有碎肉的蕉皮找出来。”
于是束观在那些悬停在空中的香蕉皮间转了一圈,一共找出了四块沾有蕉肉的香蕉皮。
大师兄瞄了一下束观手中的香蕉皮,点了点头道:
“如果你能勤练不缀,那么四个月以后,应该可以彻底达到斗战术的入微之境。”
“等四个月后,真正掌握入微之境后,我再教你一些新的斗战之术。”
束观呆了呆道:
“大师兄,你不是要离开了吗?”
“离开又不代表不回来,也不代表不能联系。”
金毛猿猴呵呵一笑,接着直接从身上扯下了一把猴毛。
只是扯猴毛的时候,他的嘴咧了一下,似乎有些疼。
记接着他将那把猴毛递给了束观。
“以后如果有事情找我,就直接烧掉一根我的猴毛,我自然就能够感应到。”
“不过如果当时正有事的话,可能无法回应,你可以过一段时间再点燃一根。”
束观一脸愕然地接过了那把猴毛。
手掌中的猴毛,散发着澹澹的金色光泽,有如干草般柔软,大约有上百来根。
“放好,我不想以后再扯一次。”
金毛猿猴瞪了束观一眼。
束观连忙拿起石桌上的一张报纸,将那些猴毛小心地包了起来,然后放进了怀中。
然后只见大师兄从石桌上跳了下来,本来正准备走出凉亭之外,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拍了拍自己的猴脑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差点忘了。”
然后他朝湖边招了招手。
只见从刚才开始,四脚蛇就一直静静趴在湖边草地上,似乎知道自己闯了什么大祸一般。
随着大师兄的一招手,四脚蛇庞大的身躯,就不由自主地从湖边滚了过来,滚进了凉亭之中,将整个凉亭塞得满满当当。
大师兄的猴爪,在四脚蛇的脑袋上抚摸了一下。
四脚蛇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吐着舌信嘶嘶唤了几声。
“这家伙其实是一条龙。”
然后大师兄如此对束观说了一句。
束观的身躯微微一震。
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但是现在从大师兄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原先的猜测总归是猜测,现在却是得到了证实。
而证实了四脚蛇是一条龙,那么也就证实了另外一些事情。
比如说那个梦,比如说老瘸子。
“那它现在怎么会变成了一只蜥蜴?”
“自然是因为它身上的龙血都被人放光了。至于它的龙血,应该是用来给你洗澡了。”
束观哦了一声,有些抱歉地看了四脚蛇一眼。
不过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我,我也是被迫的。
“那个人是谁?就是放了它的血给你洗澡的人?”
接着大师兄倒是有点好奇地问了一句。
束观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算了,不方便说就不说,我也问过这家伙,它也不敢说。”
大师兄不以为意地摆了摆爪子。
杀一天龙,对他来说并算什么事情。
毕竟在很多年前,曾经整个龙族都差点灭在他的手中。
很快眼前这家伙,就算是实力巅峰时期,也只不过是条独角龙,比起真龙还差得远呢。
所以对于那个给独角龙放血的人,大师兄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它亏损的精血和道基,这一年来我都已经帮它恢复了大半,但是要重新化龙,在如今这个时代,却有些困难了。”
接着大师兄继续说道。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后来想到了一门走江之法,这可是上三个元会中的真正化龙之法,比起后来的鱼跃龙门那种取巧之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法门我也已经教给这家伙了,至于能不能成,就看它自己了。”
“嗯,半年之内,若是它的头顶,能长出那只角,你就陪它走一次大江吧,从荆城出发,直至东海之口,如果它能自己走到,或可重新化龙,而且还可锻铸真龙之基,不过走江之法,风险极大,需要有人一路护法,你就陪它走一趟吧!”
四脚蛇看着大师兄得眼中,露出了感激涕零之色,然后眼巴巴地看向了束观。
束观对着四脚蛇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事情都交待完了,我也该离开了。”
“怎么,大师兄你不跟其他人说一声吗?”
“你帮我说吧!我不喜欢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
大师兄悠然走出了凉亭。
他朝左右张望了几眼,看了看山崖,看了小湖,看了看瀑布,看了看崖上的树,看了看湖水上捕鱼的白鸟,看了看岸边低头喝水的麋鹿。
大师兄猴嘴一咧,笑了笑。
如果真的永远不能醒来,其实倒也不错。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要去跟某些人算一算账,也要还某些人的情。
“告诉李至霞,不用再焚香祷告了,我第一个去找的,就是吕端阳!”
最后,大师兄对束观如此说了一句。
然后他就高高跃了起来。
一跃就跃到了天上。
一朵云飘到了他的脚下。
大师兄踩着云,飞向了天际。
凉亭之外,束观抬着头,慢慢长大了嘴巴。
……不是说,这近千年来,就算是仙人也已经无法腾云驾雾了吗?
山崖之顶,一名紫袍道人,似是感应到了什么,飞快地从阁楼中跑出来,失神地看着远方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