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蛮好的,被一面倒下的墙压住,好像也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是脸上多了几道血痕。
谭大少从碎石堆中爬出来,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束观,接着口中发出一声怪叫,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他好像还没贴忘神符呢……
束观如此想着,不过他此时也无能为力,因为他全身此时依然酸软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束观并不知道这是灵力瞬间被清空的后遗症。
不过,五师兄好像也说过,偶尔漏一两人也没关系的吧……
束观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而在谭大少跑走不久之后,戏院的外面似乎隐隐传来了警笛的鸣声,还有许多杂乱的脚步声。
也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戏院中发生的事情肯定应该找来巡捕还有消防之类的人员了。
可是六师兄还昏迷在那边,还有那个名叫杨鉴清的书院弟子,刚才束观看到他的身躯微微抖动了一下,也该也没有死。
束观吃力地想要站起来,先过去把六师兄还有杨鉴清带离这里再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警笛声,以及脚步声,却好像突然都消失了。
然后,他看到了一双鞋。
那是一双厚布高履鞋。
束观连忙抬头望去,只见身边不是何时多了一个人,一位面容清矍,看去文文弱弱的老人,留着一把雪白的山羊胡,身上穿的是书院弟子的那种宽袖大袍,腰间也挂着一柄长剑。
老人从他的身边走过,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走到了昏迷在地的桑立人的身边,弯腰轻轻拍了一下桑立人的肩膀,然后又走到杨鉴清的身边,握起杨鉴清的一只手腕,闭上眼睛默立了一会。
然后,他来到了那几名书院弟子的尸体之旁,脸上露出了悲凄之色。
老人抽出腰间长剑,以剑驻地,缓缓单膝跪了下来,口中喃喃轻声说着什么。
看着这一幕,束观心中微微一动。
不远处的六师兄突然发出了一声呻吟。
而此时束观也终于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连忙走过去看了一下桑立人的情况,只见桑立人的眼皮微颤,似乎快要苏醒过来了。
同时那清矍文弱的老人,也收剑站了起来,走到了束观的身前。
“他是谁杀的?”
清矍老人指着脑袋和身躯已然分离的尸魁,如此问了束观一句。
这老人现身之后的所做所为,让束观对他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
所以束观沉默了一下之后,然后指了指自己。
“我杀的。”
他如此回答道。
既然自己已经施展了清萍御剑术,那么这件事情终究是瞒不下去的。
除非自己以后永远不再别人面前施展道术,否则自己道术威力不正常的事情,终有一天还是要被人发现的。
那清矍老人蓦然呆了一下,眼中射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这老人自从现身之后,一直表现地气度俨然,虽因弟子之死而有悲戚之前情,但并未失态。
但是此刻却失态了,因为束观的回答实在太过出人意料。
“你杀的?”
清矍老人似乎不相信般又问了一遍,此刻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飘忽。
“是的。”
束观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清矍老人平静了一下翻涌的心绪,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束观,接着又问道:
“你是说?善已观的?老夫从来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
“他是我新收的七弟子,名叫束观。”
就在此时,束观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束观连忙回首,却是师傅李至霞,也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见过至霞真人。”
那清矍老人连忙跟李至霞拱手为礼。
而李至霞也是当即稽首还礼。
“见过苏山长。”
“你这位弟子……”
然后被李至霞尊称为苏山长的清矍老人,轻抚了一下颔下雪白的胡子,依然有些疑惑地问道。
李至霞看了一眼束观,说实话,此时他的眼中同样有许多疑惑。
“我这位七弟子,是三个月前入门的。”
接着李至霞沉吟了一下道:
“他未修行前就已通灵,一夜引气筑基成功。”
李至霞的话,让苏山长的眼中,再度爆出一团精芒。
一夜筑基成功?
修行界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了?
苏山长本来平复下去的心绪,再次掀起了比刚才更甚的惊涛骇浪。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绝杀不了这个尸傀。”
场间又突兀响起了一道新的声音。
束观转头望去,只见刚才那被自己杀死的男子身边,竟又站了一名僧人。
一名黑黑瘦瘦,容貌拙朴,很难让人分辨年龄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