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那是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第一眼看去有些平庸的少年,走下山崖,小跑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众人迅速地交换了一下视线,这位新来的七师弟,昨天晚上才闭关,这么快就出来了,那么自然是引气失败了。
否则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木尧再次探了口气,迎了上去。
“七师弟,修行并非是一时一日之功,你不要气馁,等我问问师傅,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木尧如此安慰束观道。
“啊……”
原本脸上都是笑容的束观,茫然地看着木尧。
他原本刚才是先去崖顶找李至霞的,想要告诉师傅自己引气成功的事情。
束观自然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不正常,师傅都说过了,现在的修行者,任你天赋再高,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休想引气成功。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也瞒不了吧,而且束观也隐隐有点担心,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就引气成功了,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他也想请教一下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到了崖顶之后,却发现李至霞并不在居所中,倒是看见崖下的湖边,所有的师兄师姐们都聚在那里,所以束观一路小跑了下来,想要跟大家分享一下自己引气成功的消息。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木尧那包含安慰之意的言语,却让束观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师兄好像看不出自己已经引气成功了。
要不,自己回去再关几天再出来……
否则确实有点惊世骇俗。
就在束观这么想着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啪”地一声轻响。
束观,木尧,还有其他人都转眼朝那边望了过去。
却见是一头金丝猿猴从树枝上摔了下来。
猴子从树上摔下来这种事情,就跟鱼儿在水中游时被淹死一般,充满了一种荒谬的戏剧感。
然后大师兄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头顶还沾着几片草叶。
善已观的弟子们来没有见过他们的大师兄这副狼狈的模样,虽然大师兄是一只猴,但只要他清醒的时候,一举一动可是比人都还要优雅的。
而现在大师兄除了狼狈之外,一张猴脸上还满满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血红的猴眼紧紧盯着灰袍少年道士,手舞足蹈间就是一通乱叫。
“叽叽……你居然……吱吱……引气成功了……吱吱……”
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大师兄终于不再像平常那样字正腔圆地说人话了,而是猴语人话齐上。
不过大家还是听懂了。
于是所有人都露出了和大师兄一样的神情,瞪大了眼睛看着束观。
……
李至霞的这一天上午,本来是在自己居所的静室中打坐的。
然后某一刻,静室中的一柱信香,突然无火自燃,冒起了缕缕青烟。
李至霞知道,这是太一观的那个老道士,有紧急的事情想要求见自己了。
本来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让木尧直接去山顶那座道观中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在李至霞走出居所,想要唤木尧尧前来的时候,却发现除了新来的老七,自己所有的弟子都聚在了崖下湖边。
看来今天是自己那些弟子聚会的日子。
李至霞想了想,就没有打扰弟子们之间的聚会,他自己悄然离开,去了一趟太一观。
大约半小时之后,李至霞回到了善已观,进门之时看见弟子们依然还在湖边,只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那些弟子一个个木桩般的呆立那里一动不动。
而且和自己离开前相比,湖边还多了一个人,就是那个本来此时应该在闭关中的七弟子束观。
李至霞眉头皱了皱,大步走了过去。
“江口城中发生了一件异事,太一观的陈道士,觉得可能有我们修行中人隐身其中,老五你明天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到众弟子身前,李至霞先是这么说了一句。
接着他发现,平日这些只要见到他都异常恭敬的弟子们,此时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理他,依然一副见了鬼般的模样盯着老七。
于是李至霞也看向了束观,同时颇为严厉地说道:
“老七,昨日为师不是吩咐过你,筑基之时最忌分心,让你这几个月在室中好好引气行功么……什么,你成功了?!”
只是随着他目光在束观身上扫了几遍,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然后又陡然拔高,变成了失声惊呼。
这一刻的李至霞,脸上的神情与他的弟子们如出一辙。
真是见鬼了!
……
这一日,善已观新入门的弟子束观,以从未修行之身,一夜引气成功。
千年以降,山上世界从未有过此等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