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长安城。”
“嗯。”
程处默点了点头,心中踏实了不少,抬起一脚踹在人家府门上。
门很结实,一脚下去踹不开,惹得院内的门房叫骂了几句,也没有开门。
程处默卷起自己的袖子,看了看院墙,拍了拍樊洪,“来,爬墙。”
“啊……嗯。”樊洪连忙帮忙当人梯。
“这做事要用些智慧。”程处默说话就已经攀到了墙上。
听着小将军的话,樊洪疑惑地问道:“其实只要和他们说小将军是丘行恭的人,说不定不用爬墙,就能进去了。”
“嗯?你怎不早说?”
“在下现在才想到。”
说罢,程处默翻入墙内,眼前就有几个部曲手提着棍子。
双脚落地,才想起来刀还在墙外,眼看对方围了上来,他也顾不得想这么多,便卷起了袖子徒手与他们打了起来。
江王李元祥府邸内好不热闹,数十人与程处默打有来有回。
奈何程处默一身腱子肉,现在拳脚功夫不如当年,但胜在一个抗揍。
半个时辰过去,当天完全亮的时候,官兵闯入了江王府的府邸,上官仪见到了院内一群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很是诧异。
再看一旁程处默正吃着别人家的饭食,江王李元祥正客客气气地伺候着,又是给添粥,又是给倒水。
程处默嘴里嚼着饼,递给他一根绳子,“规矩你懂,自己动手吧。”
“哎。”
李元祥此刻鼻青脸肿,又很是老实地拿过绳子,将自己的双手缠在绳上,缠得不是太好,低着头就跟着上官仪离开了。
普通人并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觉得昨夜官府的人好像疯了,到处都有人被抓。
今天的早朝很安静,群臣站在太极殿内一言不发,有不少的空位置,那些空位子的官吏有的不敢来了,还有的被抓了。
李承乾的目光落在了张阳身上。
各部没有禀报事宜,大家的沉默让太极殿如坠冰窖。
李承乾刚要开口,却听到殿前有人禀报。
“上官仪求见!”
刚要说出口的话语,只要咽回去,李承乾点了点头。
有太监朗声道:“入殿!”
上官仪小步且快地走入殿内,他递上一卷卷宗,道:“宗室诸王罪状都已在卷宗上。”
殿内众人当即议论了起来。
声音就像是有蚊子叫,在殿内响个不停。
见李承乾的目光看来,张阳站出朝班道:“念。”
“喏。”上官仪先是行礼,之后打开卷宗念道:“滕王李元婴,封邑山东,骄奢淫逸,横征暴敛,大兴土木!三千良民被打为苦役,为滕王私欲建设滕王阁,民众敢怒不敢言,洪州各县县丞或被威逼,或被囚禁,滕王修阁,动用苦役三千人,或被累死,或被打死,滕王阁五丈六尺!欲比凌烟阁,有官吏查问,洪州乡民避之不及,官民疏离,何止治之,滕王阁下尸骨累累。”
“蒋王李恽,封地安州,食邑一千户,与丘行恭合谋侵占安州田亩六百顷,乡民失去田亩流离失所,状告无门,其人贪婪无度。”
“荆王李元景,侵占田亩三百顷,初查三百顷,之后查探查问方知,荆王妻室裴氏联合丘行恭,蒋王李恽,虢王李凤向地方州府施压,则奏报送不至长安。”
“江王李元祥,为丘行恭提供钱粮共计五千余石,用于圈养私军。”
“天水郡公丘行恭,为虎作伥,多为蒋王,滕王铲除异己,手段毒辣,行事猖獗暴虐,食人解尸,亦为滕王李元婴圈养私军三万兵马。”
“宗室中人铲除异己,合谋勾结,剥削乡民,互相配合掩盖罪行,兵部尚书侯君集掌管兵册,为丘行恭等人掩藏私军之事,昨夜长安城东市大乱,亦是丘行恭谋划,侯君集后送女婿贺兰楚石入东宫右率,意在谋反。”
……
上官仪高举着手中的将一件件的罪状都念了出来,几个宗室中人,几个权贵门第,他们互相打掩护,互相给支持,同气连枝,不论是谁出事,另一边都可以及时给予帮扶。
大唐立足这才二十七年,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破事。
令人担忧,也令人痛心。
这些罪状有的是李君羡送来的情报,有的是这些年裴行俭与上官仪的查问,狄知逊任职户部尚书之后,查阅卷宗后进行核对。
念完之后,上官仪便举着卷宗退到了一旁。
李承乾身体隐有颤抖,他沉声道:“张阳,你说吧。”
“喏。”张阳走出朝班,面对众人先是笑了笑,“大家都轻松一些,反正与诸位无关,要抓的昨晚都抓完了。”
有些人甚至还真的轻松地笑了笑。
“不过……”
话语声传来,有人脸皮一紧当即收起了笑容。
张阳揣着手道:“可惜了,滕王李元婴人不在长安城,已经派人去封地捉拿,如何处置这些人中书省一定会给一个答复的。”
“你们也知道我张阳行事向来狠辣又没有章法。”
“……”
众人皆是沉默。
“但我心中有些话一定要说,大唐立国二十七年,大唐越来越强大了,可我丝毫不敢放松对内部隐患的警惕,诸位大多数都是从群众中来的,你们也是万千普通人的孩子。”
“我们生于斯,长于斯,既然我们身居朝堂就不能忘本,自古以来民心决定社稷,我一直倡导朝中走向群众,以群众为我们的根基,群众才是社稷的根本,想让家国兴盛是一件很艰苦的事,可诸位想的不就是家国兴盛?”
“我们要走入群众当中,我们少一些空口承诺,多一些实践,多为万千最最普通的人考虑,哪怕让他们能够安心活着。”
张阳的话语在太极殿内回荡,朗声道:“我将宗正寺改制,从豢养宗室改为监察宗室。”
张阳的语气坚定又激动了许多,语调加重,压着这几日积累的怒气,大声道:“群众仅有的不多,将百姓仅有的这些都要夺去,还是人吗?”
“侵占百姓田亩就是侵占社稷资产,视为国贼!”
“往后谁敢侵占半分百姓的田亩,就是与大唐社稷为敌,视为谋逆,这是绝对的红线,容不得半点宽容与得过且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