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躬身行礼,继续道:“陛下,坐拥银山不将此等银矿进献大唐,却要背主自立。”
“对关外诸国陛下给予封赏赐位是天可汗之威,处置不臣之心小国,一样是天可汗之威,触怒天可汗必有惩戒,陛下有恩如和风细雨,陛下对不臣之国,也该有雷霆之击。”
一番话说完,许敬宗低着头安静站着。
等着天可汗的回话。
李世民站起身,双手背负看着窗外低语道:“许敬宗,你去查问倭奴,是否真有其事,朝政需要证据,不是你一家之言。”
“喏!臣这就去安排。”
君子本无罪,怀璧其罪,不论倭奴是不是有不臣之心,他们坐拥这等银矿就是该死的。
这一年,许敬宗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停歇,打算再过些日子去骊山的医馆好好看看身体,入夏之后礼部便会清闲,决定在那段时间调养。
骊山,张阳写了一份书信让婶婶交给处默,让处默的人送去辽东给温挺。
大唐缺银子,缺很多很多的银子。
在金钱体系下,大唐能够流入多少金子和银子才能掌握足够多的话语权。
这世上有很多宝藏,这些宝藏等待着强大的大唐去开发,去夺取。
翌日,又一车的银钱被送到了骊山。
这些天骊山处理世家的遗产让一家人很头大,张阳瞧着岑文本带着车队而来,“文本兄,这些是清河崔氏递交的罚钱吗?”
岑文本带着先让几个小吏将这些铜钱都搬下来,笑道:“有人风闻奏事,朝中查问之下,查出了清河崔氏子弟的几桩命案,掉了几个人头,崔氏的一位长辈崔仁师去了博陵,据说他收留了李政藻。”
张阳笑道:“这等摧枯拉朽之下,还能有此一波三折?”
岑文本回道:“县侯放心,朝中不会放过他们的,再者说这些老人家活不了几年,有何可惧。”
先是看了看这些铜钱的成色,看起来比之前范阳的铜钱好不少。
岑文本递上账目,“这里一共二十万贯,还望县侯处置好。”
张阳颔首道:“陛下就这么情愿将这些银钱交给骊山保管吗?”
“县侯说笑了,县侯能将一文钱用出十文钱的价值,这二十万贯钱财在县侯的手中能够用出四十万贯的成果,何乐不为。”
张阳揣手道:“我在负重前行,他们在朝堂替我岁月静好?这是什么世道!”
“银钱就交给县侯,我等告退。”
“文本兄就不去酒场看看吗?”
说起骊山的酒场,岑文本又道:“房相相信骊山。”
张阳叹道:“能不相信吗?但凡骊山有半点贪墨,在下就成了众矢之的。”
刚想离开,岑文本脚步还没迈出,又走了回来问道:“县侯见过新罗使者?”
“见过,他说他想要当大唐的狗。”
“下官的意思是说这个新罗使者在驿馆大放厥词,说只要一千兵马就可以扫平倭奴?”
张阳颔首道:“有这事?”
岑文本笑道:“下官也不是很清楚,就听闻此事而已。”
“嗯,说不定他真是个人才呢?”
“现在清河崔氏也已名存实亡了,陛下让李君羡开赴太原,下一个就是王家。”
不管怎么说这位县侯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岑文本气馁地摇头一叹,便带着人离开了。
张阳拉着一车车的铜钱走回村子,在皇帝眼里骊山是多钱善贾的。
这座钱山就是未来的科举和与官学开办,支教事业所需。
皇帝一边将世家屠了,一边将世家的遗产作肥料来滋养科举,现在的李世民越来越膨胀了。
他已经不满足于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而是希望全天下人为社稷出力。
天下英雄不多,可天下还有万万千千的普通人。
天可汗终于接见了这位新罗使者,并没有正式在太极殿早朝相见,而是站在兴庆殿内接见。
殿内没有别人,只有三两太监站在一边侍着。
许敬宗带着新罗使者向陛下行礼。
新罗使者金春秋神情激动,身子都在颤抖,他行礼道:“下臣,见……见过天可汗。”
李世民颔首道:“你说要为大唐去攻打倭奴?”
“回陛下,大唐乃是新罗的正朔,奉天可汗讨伐不臣倭奴乃是新罗臣民应尽之事。”
“新罗人听过中原的故事吗?”
“不知天可汗所言的是哪个故事?”
李世民喝着茶水神色平淡道:“养虎为患。”
此言一出,新罗使者吓得一哆嗦,当场跪了下来,不停磕头,“天可汗,我新罗从未有不臣之心。”
“从未有不臣之心。”
“从未有……”
他一边说着不住地磕头,许敬宗侧目看去,这金春秋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迹。
咚咚咚……一声又一声的磕头很清脆。
天可汗敲打了一番而已。
见火候到了,许敬宗开口道:“陛下,这新罗使者是否有不臣之心,还要看他们如何去征讨倭奴。”
新罗使者闻言终于停下了磕头,他俯着身子又道:“天可汗,就算是新罗就剩下下臣一个人,下臣也愿意孤身替大唐征讨倭奴。”
李世民沉声道:“拿下了倭奴之后呢?”
许敬宗眯眼盯着新罗使者。
金春秋已是紧张得汗流浃背,他又一次重重磕头,“听凭天可汗处置。”
李世民缓缓放下茶碗,又道:“如若你能拿下倭奴,也就不用留在新罗了,大唐正是用人之际,你立功之后可以来长安城为官。”
闻言,许敬宗心中暗暗为陛下这个决定表示赞同,能够豁出去的人不容小觑。
新罗为了能够成为大唐的附属自然能豁出去。
这金春秋不能留在新罗,或者说若不能控制他,那就杀了他。
新罗渴望着大唐的驰援,而身为上国的大唐盯着的是新罗与倭奴的全部。
李世民沉声道:“朕听许尚书说了,你们新罗缺少书籍,官服,粮食?朕赐你书卷三千,粮秣万石,绫罗绸缎,你带回去攻打倭奴。”
“下臣领命。”金春秋又重重磕了一个头,血从他的额头流下,顺着鼻梁而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