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孙伏加看着满城围观的人,他挥袖道:“陛下旨意,斩!”一声令下,一颗颗的人头滚滚落下。
看得孩儿直啼,令人胆寒。谁也不知道这些犯人是哪里抓来的,更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有朝中有传言他们是世家中人,世家门阀圈养私军,壮大地方势力以部曲的名义欺上瞒下。
这早就不是新鲜事了,发生这种事情对朝中的人来说是早晚的。收拾完刑场,长安城的居民散去,人们还是和往日一样。
也不知道是谁传了出去,那些斩去脑袋的人是世家的私军,路上劫囚的人正是他们。
胆敢劫囚,胆敢袭扰官道,甚至冲杀大唐官兵,他们是死罪。皇帝没有第一时间杀了那些世家子弟,而是开始屠戮他们的臂膀。
当刀砍下来的时候,他们并不害怕,当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才是他们最恐惧的。
一边关着世家子弟不动,犹如作为人质要挟,一边开始清扫世家势力。
权力巅峰时期的皇帝就是恶龙,它吞吐天地间一切,现在正开始清算世家。
隐忍多年的皇帝开始反击了,李世民用一种很直接的方式告诉众人,贞观一朝不论是世家有庞大,有多威风,在大唐的天可汗面前都要趴着。
而那些被关押在大理寺地牢的世家子弟们,他们从参与白糖生意开始,就没有想到过事情会进展到这一步,此刻这些人吓得扒着牢门大喊,他们招认,什么都招认。
但这里的狱卒没有搭理他们,也没有人回应他们。好像被关在这里的第一天开始,除了每天定时送来饭食,没有人记得他们了。
消息从长安城开始蔓延,出了潼关之后越来越多书生士子,不论是贫寒士族还是当初的高门望族,这些人的反世家情绪在皇帝挥下屠刀后再一次被点燃。
长安城外,岑文本大声念着陛下的旨意,三千夫子背负着支教的使命,奔赴中原各地偏远之处,教书育人。
一队又一队的人马离开,他们带着书籍,要为大唐培养出下一代的读书人,岑文本低声问着孔颖达,
“孔老夫子,以后的士子生员是不是不会投效世家了。”须发皆白的孔颖达笑道:“要解释这件事很复杂,世家是地方的强权与皇帝的权力是相矛盾,要看谁更强才是。”张阳这些天一直都在骊山,没有去理会朝中的事情,今天带着媳妇与女儿来看望老师。
老师的三个孩子,两个在朝中任职,大安又远在辽东。平时夫妻俩也可以多来这里走动。
师母抱着小清清很是高兴,好似自己的孙女。
“这孩子讨人喜欢,以后与你一样也是一个灵醒的娃娃。”张公瑾抚须笑道。
张阳犯愁道:“老师有所不知这孩子学东西慢,又没什么耐心。”
“孩子嘛,能有多少耐心。”张公瑾喝下一口温热的茶水,
“长安发生的事情,你可有听闻?”
“嗯,听说了。”张阳又给老师倒上茶水,目光还放在棋盘上,
“”张公瑾抱起一只走到脚边的小狗,讲道:“扫平世家不是一朝一夕间能够做到的事情。”
“是呀,老师说得对,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扫平的,他们盘踞中原数百年,树大根深要对付他们需要更坚定的立场,如今看来皇帝已经拿起了屠刀,这把屠刀叫作天理昭昭。”
“你很明智,你没有参与这件事,今年大朝会便离开长安城是个正确的决定,若是换作老夫,也做不到你这般果决。”张阳挪动着自己的棋子,
“我与老师所处的时代不同,老师身处乱世,而我是在这个太平天下,所思所想不能与老师相比。”
“说起来……”又是一声叹息,张阳一脸的犯难,
“今天朝中又派人来了,说是房相希望我回去继续主持朝中的度支事宜。”皇帝处于事业巅峰期,这个时候的皇帝是意气风发的,但缺钱也是真的缺钱,这个局面依旧没有改善过。
张公瑾笑道:“你去过问一番也无妨。”
“我要负责骊山生产,这也是为了社稷,我实在是走不开身呀。”知道这孩子会这么说,张公瑾没有再多言,看着棋盘的形势道:“与你博弈总是棋差一招,索然无味。”
“老师已经很厉害了。”皇宫中,李世民听着侯君集的禀报,
“如此说来裴行俭已经带着河西走廊三千兵马奔赴西域了?”
“回陛下,按照脚程来看应当是快到沙州了。”从脚程来看河西走廊的急报来到长安城,裴行俭出发往西走,时间上来推算确实没错。
李世民看向一旁的房玄龄,
“张阳为何选了裴行俭这么年轻一个人去安西都护府任职都护,朕查阅了他的户籍,出身河东裴氏,他不过十五岁。”房玄龄回道:“回陛下,当初裴行俭写过一份西域方略很受张阳的赏识。”西域都护府是外交院建立的,李世民对都护这个领军职位还没有一个明显的概念。
朝中还没有对西域治理的一套完备体系,而这些事情外交院大包大揽地去做,更不要朝中花用银钱。
一应人力物力都是外交院在办,而礼部只是将这些事情简单呈报,中书省与朕批复而已。
送波斯王子卑路斯回波斯也确实是礼部的事。可张阳这种擅自做主,如此大包大揽的行为让李世民心里很不舒服。
再看如今朝中府库的银钱,李世民感觉得眼前一黑,还剩余的一万贯该如何度过今年。
正如他说过尚书省会倒闭的,尚书省一倒闭大唐会破产,社稷发展离不开钱也不是一件头疼不已的事。
“张阳还在骊山不肯来?”房玄龄躬身道:“回陛下,臣已经派人几次询问过,村子把守得很严,别说见到他了,就算是进入骊山都不行。”
“朕不信他窝在骊山一直不出来。”李世民眼神阴翳,
“再派人去……请!”请这个字是从陛下的牙缝中说出的,可见陛下此时心中对张阳有多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