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些工匠也很辛苦,他们的工作强度已经是极限。
当年他们建房子的技术早就用不上了,换来的反而是杠杆原理和诸多力的应用,甚至还涉及了数术的应用。
一个个精细的尺寸都要经过计算,比如说根据杆与轴之间的距离,就需要用到三角数术的运算。
这方面还要时常去过问魏王殿下。
这些技术早就已经超过了牛闯他们原本能掌握的知识天花板,他们这半年也一直都在恶补这方面的学问。
就是恶补,没日没夜的学,想要跟上也很吃力。
牛闯是个执拗的人,他不想失去在骊山的地位,用魏王殿下的话来说,他需要掌握最前沿的技术,才能稳坐骊山技术的领头人。
张尚书何许人也,这些技术就连宫中的工匠都未曾掌握过,尤其是力学,数术,物理这些知识融合之后,所制造出来的流水线与之前的流水线相比是天差地别。
这才是骊山工厂真正的模样。
李世民走入还在建设的工厂中,“这个轮车是做什么用的?”
上官仪解释道:“陛下,摇动一旁的把手试试。”
依言,他摇动把手,巨大的轮子开始转起来,一排排的针开始转动。
上官仪解释道:“这些排针是用来将丝线拉直的,陛下请看当排线转动,它们整齐一排压到此处的弹簧,就可以驱动下一个轮子,如此一来我们就节省了换线的人力。”
李世民打量这个工厂,现在这里还没有正式使用,不过这新式的器械多是铁器与木质框架拼凑而成。
“倒是巧思。”李世民点头道,“朕听张阳说过,他的父母当年也是做五金活的工人,也算是手艺人,他自小就能帮着他父母靠手艺谋生,想来他有这种手艺倒也不奇怪,算是子承父业了。”
上官仪笑道:“子承父业,也是孝道本就是身为人子应该的。”
“你听说过五金手艺吗?”
“下官也从未听说过。”上官仪解释道:“陛下,臣以为所谓五金涉猎广泛,以如今张尚书所展现的这些无非就是铸造工艺,或许是他的家乡话,换了一个说法而已。”
这番话很是中肯,李世民点头赞同。
“若是学得五金铸造术,以县侯的水平,徒手可以造出诸多事物,无论在何地这种技术都能用来谋生。”
“五金铸造术?”李世民笑道:“好名字。”
离开还显凌乱的工厂,眼前是忙碌的骊山村民。
这里的村民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
各个郡县向往,看着这个小村子,李世民突然笑了,这不就是朕一直以来追求的盛世之景?
“朕之前看不起弹簧这个不起眼事物,想来是朕短见。”
“当人们使用铆钉之后改变许多建造术,弹簧也是同理。”
现在李世民算是理解了,张阳苦心孤诣要提高铁器的铸造水平,生产力离不开技术的提升。
一个小小的弹簧,就能将骊山的生产力再上一个台阶,匪夷所思。
“以你的估算,现在骊山的生产可以提高到什么程度?”
上官仪回道:“至少是老工厂的三成,而且老工厂多是木制,已用三年,简单的木制结构容易磨损,需要时常替换部件用着也麻烦,就像是一个老人家,已不堪重负了。”
皇帝走到远处,一眼看尽七座正在新建设的工坊,这都是于社稷有利的建设!
李世民的眼神火热,这就是张阳费尽心力,养出来的成果,这些成果都将是朕的。
朕早晚要将这些全部收为己用。
朕的大唐要富强。
从神情上掩藏住对这里的火热觊觎之心,李世民板着脸与上官仪嘱咐,“好好建设此地,若此地有失不仅仅是张阳会问罪你们,朕也会问罪你们。”
“喏。”
骊山要抓紧建设,张阳也忙着建自己的新家,应付朝中的事情,新家的建设进度耽误了许多。
白天在骊山上建房子,晚上便给媳妇写故事。
这便是张阳这些天以来的生活
李玥将聊斋的十数篇故事分成上下两册,让婶婶带到了印刷坊,印刷出来送入长安城。
聊斋的故事中处处带着讽刺,中原的读书人刻苦,他们半辈子都在读书,读了这么多的书,肯定也能看出其中的讽刺意味。
这便是蒲松龄的厉害之处,也是聊斋能够传世的原因,讲最荒诞的故事,写的是让人脊背冒汗的人心。
皇帝在骊山,有了好东西自然第一时间会送来,不论在哪里这个天可汗都充分使用他作为皇帝的特权。
李世民得到了印刷出来的第一册聊斋,他正仔细看着。
皇帝在骊山避暑,除了偶尔要应付国事,闲来看看聊斋也成了平时的消遣。
李世民在骊山避暑的日子很悠闲,他还能看着骊山的工厂一步步扩建心情很美丽。
但看着眼前这册聊斋荒诞的故事,李世民怎么都笑不出来,“以他的年纪,他的阅历,怎么能写出这等故事?”
长孙皇后拿着下半卷看完后感慨道:“确实是荒诞又引人深思。”
“这些原本就是坊间的故事吗?”
“妾身以为这些故事光怪陆离,可讲述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活,故事出自坊间才会带有烟火气。”
“故事不是胡诌的,讲的也都是寻常人的故事。”李世民放手足的册子,莫不是真如岑文本所言的那般?
一本红楼就足够让各世家大族面红耳赤了。
李世民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清河崔氏嫁娶女子皆是按照祖制,一篇梁祝让崔家的老祖宗跳脚大骂,要将此书全部收来焚烧。”
张阳这人倒是有意思,用一个故事将世家的丑恶尽数写出,让天下士子争论不休。
列为禁书又如何?依旧挡不住这些故事扬名天下。
故事讽刺,不忍直视,李世民却很喜欢,“朕倒是希望张阳多写一些,往后朕的江山大唐的史书上,就可以写下张阳这个狂徒著书讽人的大作。”
“写完了西厢之后,张阳便停笔不再写,时隔三年他再次动笔,写得便是这些讽刺故事。”长孙皇后忧心道:“妾身担心张阳处在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