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咋舌,他思绪一番后,不确定的答道:“应该......没有吧......”
“你错了!”秦伯庸一甩袖袍转过身来,他看起来有些激动。
“这些,我们在初遇之际便都考虑过了!我们知道要建立一个百姓安康的国度有多难!我们也知道会有很多人为此丧命!甚至于......先王云何处,当时就已经猜到了自己会在捍卫北晋疆土时战死!”秦伯庸的眼眶有些红润。
林渊缓缓起身,想要下去安慰他一下。但他刚起身,秦伯庸慷慨激昂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那时的天下以实力为尊,口口声声说的众生平等、殊途同归都是狗屁!修为有了建树便只想踏进那通州,去追寻登仙之道,又有几个人考虑过普通百姓的死活?”
“天下一片虚假的繁荣,随处可见的皆是民不聊生!”
“云兄与我当时不是没有害怕,我们也怕自己的成功是用旁人的血肉来铸成的!”
“但如若当时先王和我退缩了,那这天下的虚伪面纱何时才能被撕破?”
“如若没有那些将士的牺牲,北晋谈何为民谋生?”
“我们虽不能解救天下苦难百姓,但我们的坚持,至少让北晋的臣民过上了安逸的生活。”
“野小子,没有人能知道未来的事情究竟是好是坏,你可以去设想日后的事情,但不能害怕。只要你心生畏惧,那便只能原地踏步。”
此刻,林渊已经走到了老头子的面前,他淡笑着说道:“我就是单纯的瞎想而已,有必要用你的经历来教训我吗?”
秦伯庸背起来双手,他认真的盯着林渊,说道:“我与你认识也有些年头了,我不想看着你变成一个懦夫。”
“况且你和云兄,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了。”
林渊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忘年交,想来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林渊倒吸一口凉气后长叹,他举起手臂轻拍老头子的肩膀。
“你恐惧见到身边人遇难,但光害怕又有何用?你虽说不能修炼,但脑子好使,大可以智谋守护他们。”秦伯庸继续说道。
林渊点头,他应道:“放心吧,我不会退缩的,我爹可还没找出来呢。”
二人相识良久,随即没由来的笑出声。他们一同走上台阶,再次坐在了地上。
“所以,今日你在陆家有什么收获吗?”老头子抓了几粒花生米在手中。
一说到这个,林渊便有些头疼,他今日本想借陆明成之事,来逼问刘家雇佣杀手的资金是否和陆家有关,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搭上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虽说原本的目的没有达到,但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收获......”林渊尽量让头脑保持清醒开始梳理今日的种种。
“怎讲?”老头子问道。
林渊的脑子里开始回想那黑衣在临死前所说的话,可每当想起那带血的面庞,他脑海中就会跳出上午那几副恐怖的画面。
用力的甩了几下脑袋 ,林渊屏气凝神将那血红色的画面从脑海中驱散,他紧闭双眼,缓缓开口:“荒......荒凉山!”
“你说什么?”老头子有些没听清林渊的话。
林渊猛然的睁开了双目,他目光炯然有神,斜视老头子问道:“你知道荒凉山吗?”
秦伯庸听到这个名字,他的眉头突然紧锁,将送到嘴边的花生米都放了下来。
“你问这个做甚?”
“今日在陆家门前你看到的那个黑衣,他在临死前对我说,陆颢原是荒凉山上的,我猜他还有后话,但他还没说完便咽气了。”林渊解释道。
听完林渊的话,老头子不顾手上的油渍便开始摩挲自己的下巴,他若有所思,眼神也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我听说,原先荒凉山是一伙土匪的地盘,但自盛世七年开始,北晋逐渐平复内乱,大多数的山匪要么弃山而去,要么就是被军队所剿灭,荒凉山应该也是这般的情况。”林渊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
此时,微风习习,吹得栅栏之外的树叶莎莎作响。
秦伯庸思索片刻后便赶忙起身,径直的走回“书屋”之后才想起林渊还在,便在屋内大喊:“野小子你今日先回去吧!荒凉山的事情我来查!”
音落,木制的房门便“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林渊愣神的坐在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便拿着荷叶站起身来。
“那我先走了!”
打过招呼后屋内没有动静,林渊也不做停留,便吃着花生米自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