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爹,你的异人印记在哪?”
郑修心事重重地找到老爹。
“啥异人?”
郑浩然巡查一轮,见手下的兵只是疲劳过度,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闻言,郑浩然一脸懵逼,百思不得其解。
郑修趴在郑浩然耳边悄悄耳语。
“你说那个!”
郑浩然恍然大悟,老脸一红,默默拉着郑修钻进小帐篷里……裤子一脱。
“这胎记只有你娘知道!”
郑浩然的异人印记长在屁股上,扭曲的“乙酉”二字非常醒目。
怪不得郑浩然一把年纪了还老脸一红,原来是长在怪怪的地方。
郑修隐约察觉到异人印记长的位置和门径的性质有一点关系。
除了他的印记长在脑子里之外,其他异人都长在特定的位置。
“屁股?”
“骑?”
“统御之术?”
“乙酉,在位置上,确实是在‘三尊’中,排位就在魏辰‘篡位人’旁边。”
“那么将军之上,确实是‘帝王’了。”
郑修研究门径图有一段时间了,几乎没耗多少思绪,便对号入座,想明白老爹的印记为何长在屁股蛋上。
背对着郑修的郑浩然红着脸将裤子提起。
虽然但是,这是他儿子,亲生的,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你那异人术,别再轻易使用了。”
郑修当即便严肃地告诉老爹,门径体系中,关于“规矩”、“限制”、“媒介”的理论。
“在某种特定条件下,‘限制’很有可能会成为‘不可逆的代价’,我担心……”
郑修已经第二回看着郑浩然的兵累倒,犹豫几许,郑修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郑浩然真相,想了一会,郑修怕郑浩然内疚,同时会对他的计划带来其他影响,便含糊其辞道:“我担心他们会因疲惫,而耽误战机。”
其实郑修推测的是,郑浩然的天生异人术,是以“消耗士兵寿命”为代价带来士兵们的“增幅”。
看起来是这么一回事。
索性郑浩然听进去了,认真点头:“你……所言有理!我下回注意些。”
走出军帐,郑浩然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的拳头。他如今施展“奇术”还停留在“本能”的阶段,他也搞不清为何自己会异于常人,为何能所向披靡。
……
修整一日,郑家军因“疲惫”而倒下的士兵们很快便恢复了精神,生龙活虎。
接下来三天,郑浩然都带兵冲出峡谷杀了三天。
在郑修的提醒下,郑浩然留了心眼,将士兵分成了几批。
白天随他出征的士兵们累趴了,夜里由其他士兵守夜。
果然。
如郑浩然所料,狼王绝非莽夫,被一连打了几天,看起来像是被压着他似地,可就在白天大败之后,当天夜里,月色朗朗,狼王派出数百人步兵摸着夜色偷袭军营。
这一回,凤北终于没忍住,出手了。
翌日清晨,看着峡谷中一地被切成碎块的尸体,与被染红的雪地,郑浩然只身一人沉默了好久,最后只能走回郑修身边,拍了拍郑修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道密信接连由渡鸦传达,其余战线传回捷报,北蛮失了主心骨,溃不成军,几乎全线撤出,被打出了关外。
皇帝坐镇皇城,一道道军令长了翅膀一般飞到前线,他命所有前线的将军死守边疆,警惕北蛮卷土重来,杀一个回马枪。
一眨眼。
郑修、凤北、和尚三人,误闯鬼蜮后,至此已一月有余。
随着狼王被郑浩然的“打带跑战术”死死拖在这里,漫长的战线接连取胜,打退北蛮,随着北蛮一方退军,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走。
只是,形势越好,郑修越来越感到不安。
他们三人除了与郑浩然制定了“瞒天假死”的计划之外,也除了凤北那一夜实在没忍住出手了一回之外,他们已经尽可能不去掺合太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旁观者,就是为了等待某件事的发生。
“郑浩然,就是第三位人柱。”
“他会在某一天,会身陷鬼蜮,被带入常闇中。”
“而常闇与常世的壁障,需要大量的人魂冲击,方可打开入口。”
“这个峡谷已经胶着了许久,林林总总累积了数千怨魂,为何常闇完全没有打开的迹象?”
郑修想不明白。
三位“外来者”偷偷摸摸地聚首,商量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凤北带着几分侥幸心思推测:“莫非爹他,因我们的出现,避开了必死的未来?”
和尚乐观,双手合十笑吟吟:“吉人自有天相,爹他人好,定是逢凶化吉,跨过难关咯!”
在三人密谋时。
军营中。
老李愁眉苦脸地找上郑浩然。
“郑将军,是我。”
“进来。”
“老郑,你应该知道,咱们的储粮已经坚持不了几天,我已经将情况反映回去了,军部说,咱们这条战线,路途崎岖,气候恶劣,辎重难行,无法补给,再这样下去,恐怕……”
“我明白。”
郑浩然桌面古地图平铺,上面写满了标注与笔画。此刻的郑浩然,完全没了往日在郑修面前的从容与洒脱,眉头紧皱。甚至老李头在说出那一番话时,郑浩然头也没抬,目光一直停留在古地图上。
“来,”郑浩然笑了笑,朝老李招招手,指着古地图上的标注:“你看见了什么。”
老李闻言,看着地图上的箭头走向,上面竟详细记载了北蛮每一支军队兵力分布,以及在何时撤出前线。
漫长的战线以北蛮全线撤退而告终,老李在古地图上看见了形势一片大好,再看一会,还是好,便纳闷点头:“挺不错的啊,咱们能胜!”
“你有没有想过,狼王为何一直没离开此地?”
郑浩然反问。
“不是被郑将军您拖着吗?”
“若是别人,我信。可我与他碰过一拳,呵呵,他的拳头里有一股怒火,一股不服输、不熄灭的火,他绝非那种心甘情愿吃败仗的人。”郑浩然闭上眼睛,像是回忆着与狼王对碰的那一拳,须臾后叹道:“别忘了,他是狼,一头常年在荒原上求生的狼。”
“退都退了,还能咋的。”
郑浩然笑着摇摇头,拾起毛笔,放舌头上舔了舔,沾点墨,沿着古地图上,每一支军队的箭头,都延长了一些。
第一笔,第二笔,第三笔,老李没看出端倪。
可当郑浩然一丝不苟地画着路线,将整张古地图画得密密麻麻时。
老李瞬间头皮发麻,脸色发白,一屁股坐在郑浩然面前。
“我草他大娘的,狗日的蛮子全在往牙拉索山聚集!!!”
嗷呜——
就在这时。
峡谷那边,传来一阵阵高昂的狼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