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哭丧人”嘛!当然记得。”喜儿才不会告诉他们自己卧底多年可不是白呆的,笑了笑,拉着虎狼壁水就往里走:“走走走,姐姐你可是咱们王爷日盼夜盼的人才呐,你放心好了,王爷与从前那夜主不同,最喜欢拉拢人才,以姐姐你罕见的“镇灵人”本事,王爷定不会亏待你,你大可放心。”
她了解虎狼壁水,从前虎狼壁水便极少出勤,当上“星宿”后就没了继续向上晋升的念头,安于现状,大多负责解奇术师的“术”。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便是:与其勤勤勉勉,不如多花点心思找个好男人。
喜儿拉着虎狼壁水,回头招呼五六七:“你近日没活干了吧,也是,哭丧这行当现在干的人少。不过你放心,越少的门径咱们王爷越喜欢,走,咱们一同进去。”
五六七一愣,连声答应,喜儿看出他心中的郁郁寡欢与不得志,一句话仿佛戳中他的心思,让五六七顷刻间有种遇见知己想放声大哭的冲动。
领着虎狼壁水与曾经的夜卫五六七入内,壁水阿姨与喜儿手牵手,好奇地问刚才搬进去的几箱东西是啥玩意时,喜儿神秘兮兮道:“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啊?我呢?我呢我呢我呢?”
刚告别“星宿斗獬”、意气风发地当上“下弦陆”,还没来得及出勤的“文人”墨诳,见喜儿完全忽视了他,一脸懵逼,指着自己的脸。
喜儿、五六七、壁水阿姨进去了。
余下墨诳一人在门前风中凌乱。
瘸子可怜他,刚吃完包子的他在裤腿上随手一抹,留下几道油花花的印子,他先是上下端详着少年,片刻后长叹一声:
“一般。”
少年一愣。
紧接着瘸子又扁扁嘴:“勉强。”
说着指着大门:“进去吧。”
墨诳快哭的心都有了,连忙追上。
进了灾防局,很快便看见甬道分岔道上立着一面牌子,上面写着:晓部新人请先到赤王办公室录入花名册。后面有个括号备注:(赤王办公室位于前“花开并蒂房”。)
壁水阿姨轻啐一口,低声道:“什么花开并蒂……”
墨诳追上后,看见牌子,傻眼了:“什么花开并蒂?”
“这边。”五六七迈步左转,他显然知道去路。
喜儿抿抿嘴,看着五六七的背影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他们前面传来窃窃私语声,前面排了好长的一条队伍。
“还要排队?”
墨诳傻眼。
“那你们先等着,不着急,毕竟第一天办进晓部的人格外多。”喜儿朝壁水挥挥手:“喜儿那边还有好多衣服要做,我就先回布庄了。”
“对了,壁水姐姐,”喜儿偷偷看了一眼壁水阿姨的上半身,小声道:“若你觉得新衣服不合身,随时到布庄找我。”
壁水笑着应下。
他们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下一位。”
一个疲惫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先是五六七,紧接着壁水,最后才轮到墨诳。
原来里面还有侧门,墨诳难怪没见到其他人从这个门出来。
墨诳入门,两人一猫映入眼帘。只见一位头戴官帽的大官伏桉狂书,墨诳恍忽间仿佛从他身上看见了自己每逢深夜疯狂抄书的身影。
而这些日子成了全城百姓焦点的赤王,全天下最富有的男人,正倚在窗边,看着斜阳,他怀里抱着一头橘色的小猫,橘猫脖子上挂着一面小牌,牌子纯铜打造,随着喵头在赤王的抚摸下舒服地上下晃动,墨诳隐约在那牌子背后看见了一个肉球形状的图桉。
墨诳忽然有几分紧张。
这伏桉抄书的人竟是当朝刑部尚书江高义。
“来者姓甚名谁,今年几何,曾在夜未央中任职何位,走哪一道门径?”
伏桉狂书的官员低着头,一连问出了几个问题。他抬头看了一眼少年,疲惫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不必紧张,如实回答便是。”
“墨诳,今年十六,曾是夜未央的下弦陆,走“文人”门径。”
“下弦陆?”江高义一听,顿时对少年另眼相看,赞道:“年纪轻轻竟能当上夜未央的“十二月”,未来可期呀!”说着江高义回头看着在窗边坐看云卷云舒、抚弄橘猫屁股的王爷,试探着问:“王爷?”
“原来是你。”郑修听见“下弦陆”三字来了一时精神,可忽然想起下弦陆是谁时很快又萎了下去,无精打采地回答江高义:“暂时给予“丙”级权限。”
墨诳不解。
江高义快速地在花名册上登记了墨诳的信息,解释“甲乙丙丁”四个等级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在公司制部门“灾防局”里,在登记那天王爷会赋予“晓部成员”的等级,这等级意味着晓部成员能接下什么级别的单子。
墨诳如今只是“丙级成员”,意味着他只能接最高评定为“丙级”的订单。
“我不服!”听懂后墨诳咬咬牙,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没那么嚣张:“我可是下弦陆!”
江高义苦恼地摸着胡须:“你这样,让老夫很难办呀。毕竟是王爷的意思。”
郑修抱着小猫站起,笑道:“不必着急,这等级只是暂时的,等你实力上去了自可提升。这也是为了你好,别忘了在你面前,已经连续死了两任下弦陆了。”
墨诳一愣,旋即语塞。
下弦陆这还真不是什么肥差,短短半年不到就死俩了,这显而易见不吉利。墨诳刚上任听说此事,心中忐忑了好一会才没忍住接下这个位置,最终是冲动战胜了理智。
“你看见这头小猫的胡须没?”
郑修指着橘猫的胡须。
墨诳点点头。
“小猫碰见在门径里走得深的,胡须会抖一抖。抖得越厉害,说明此人门径奇术越深。”说着赤王让江高义过来一下,江高义巴巴地上去了——显然王爷用这种法子给许多“心存疑惑”的人作出了合理的解释。
江高义上前后,橘猫的胡须以肉眼难辨的频率微微颤了一下。
“你再过来。”
墨诳听话上前一步。
猫咪胡须一动不动。
墨诳目瞪口呆:“就凭这头破猫?”
“喵?”
橘猫眼睛睁开了微微的一道缝隙,绿油油的眼珠子仿佛冒出了刺眼的光。
刹那间墨诳感觉到自己像是坠入了冰窖里,浑身发冷,噗通一声软倒在地。他眼前忽然浮现出许多奇怪的幻象,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美仙姑。
郑修拍拍手。
江高义迅速递来一个夜壶。
墨诳抱着夜壶吐了一会。
吐得七荤八素后,墨诳恍然醒悟,这头看起来是连“引魂灯”都不如的橘猫并非普通的橘猫。
当墨诳回过神时天竟黑了一半,只剩微微的昏光。他刚才那一瞬竟愣神了不知多久。
郑修将一面铜镜交给墨诳,看了一眼天色,摆摆手让墨诳退下。
“收好“常世绘”,一会出门左转看见牌子,到后勤部找一个聋子领晓部制服,然后到“新人培训办”找哑巴,他会告诉你常世绘的用法以及日后接单的注意事项以及月钱提成,最后到“合同办”找一个瞎子签字画押,就算正式入职了。”
墨诳浑浑噩噩领了镜子往外走。
临走前郑修念在与墨诳相识一场,喊住墨诳,端着怀里的小猫,提醒道:
“以后对猫咪客气点。”
郑修笑了笑:
“它就是传说中的“猫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