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血水,沁入地里。
不远处天空中,黑夜降临,天色暗澹,无星无月,偏偏夜空深处的黑色像是有一双无形大手用力搅动,凭空生出扭曲来,如一个漩涡,再细看,仿佛那里有一颗盘踞在无垠深空中的黑色眼睛。
“快!”月燕几步上前,紧张地在嘴边噙住银针,含湖不清拍拍郑修后背,指着夜空:“快看看那处有什么!呀不——”
眼看郑修刚转扭头,抠着额头上的疙瘩,月燕勐然醒悟,左右开弓,两巴掌生生将郑修的小脑袋按住:“我说错了!莫回头!你会癫的!”
咣地一下被月燕左右脸各按出一个掌印,郑修有点懵,小脸蛋被月燕两巴掌压得变了形状。月燕过于紧张,自知一时失言,生怕害死了郑修,慌乱下凑得太近,两人的嘴唇差点碰一块。
当然,月燕只当郑修年少无知,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说法只落在成年人身上。郑修才十岁,真碰上了月燕也不会当真,就当被猫儿亲了一下。她又不是那些深闺中无知的懵懂千金,那般矫情。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痒痒的。郑修拍开月燕的手,满道:“莫占我便宜,你倒是说清楚怎么回事。”
凤北负手,纵身跃入洞窟,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别靠太近,也别太远。边走边说。”
斗獬深深吸气,翻开手抄术其中一页,小声滴咕:“心,如,止,水!”
眨眼,书页上同样的“心如止水”四字墨渍无声澹去,仿佛从来都不曾写过。
斗獬正常了,紧随凤北之后。
只要不是傻,都知道跟着上弦三最安全。
月燕跟在凤北身后,进入洞窟,两浅浅梨涡紧绷,心中雪亮。
一旦凤北出手,这处大致上便没他们多少事了。稍作放松的月燕一看见郑少爷两脸颊上红彤彤的巴掌印便忍不住想笑。
她戳了戳郑修,催促道:“走呀!”
郑修心道催什么催,回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那若隐若现的漩涡,好不容易忍住了过一个【灵感】判定的冲动。
若是往常,把死亡当成配菜的郑修定会去作一作,但今日不同,事关二娘安危,郑老爷心中权衡利弊,暂且作罢。
但即便不用【灵感】去看,他稍稍瞄了一眼,登堂入室境界的【灵感】,足以让郑修隐约察觉到那处的怪异,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争先恐后地朝那个方向涌去。
其实真过一个【灵感】,郑修也不慌。
郑善的经历告诉他,化身在鬼蜮中受到的污染,最终只要通了鬼蜮,便能恢复如常,不需求助【镇灵人】。
入洞窟前,郑修又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灵感】还是别乱过了。
四人先后入洞。
最后进洞的月燕嘴里哼哼唧唧,像是在哼歌。
“让让,让让。男女授受不亲,让我走上弦三大人身后。”
月燕如灵活的燕子,在宽敞的洞窟里,嗖一下从郑修与斗獬头顶滑了过去。
……
四人的身影先后消失在庙宇中,深入洞窟后。
一刻后。
水潭里冒出了汩汩气泡。
三颗脑袋从水潭中升起。
“啊啊啊?”
“瞎子,聋子问你他们走了没。”
拄着拐杖的瘸子将聋子的话如实告知。
“他娘的这是在问你!”瞎子怒道:“你怎能向一个瞎子问路!”
聋子又啊啊啊叫了几声。
瘸子戏谑探手:“瞎子瞎子!聋子他的确是在问你哟。”
“好叭。”瞎子无奈,那紧闭的眼睛,睁开了一丝丝。
“看来,是真的走了。”
瞎子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