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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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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和六年,八月。

    北地先零羌及枹罕、河关群盗反,共立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李文侯为将军,杀护羌校尉冷徵。金城人边章、韩遂素着名西州,群盗诱而劫之,使专任军政,杀金城太守陈懿,攻烧州郡。

    继太平道四月举事,羌人也在八月发动了叛乱,一时间东西两面,汉室腹背受敌。

    刘宏慌了神,就要将皇甫嵩掉回京都。

    但这一昏招,被司空张温劝住了,其人道:

    「秦用白起,燕任乐毅,皆旷年历载,乃能克敌。嵩讨颍川,虽有小挫,但主力犹在。岂能收军回师,前功尽弃。左中郎将老成谋国,必有方略,再其日月,必有所获。」

    刘宏回呛:

    「那你说咋办,现在西边羌乱,眼见着就要打入关中了。你给我弄出兵来呀?」

    张温习惯了刘宏的秉性,早有腹稿,他建议掉现在屯驻酸枣的扶风营、虎牙营两千速援关中。然后,再请发护匈奴中郎将将匈奴五部兵南下入援,再请汉中五官掾率郡兵与板楯蛮北上入关中。再以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及湟中义从讨贼。如此,可得兵五万,攻无力,守则有余。但张温最后说了个但是。

    刘宏皱着眉,问:

    「什么但是。」

    「就是这军饷差了些,陛下要不要发西园储备。」

    刘宏刚要骂,但克制住了,大声吼道:

    「给,都给。你给我传檄给卢植、皇甫嵩还有那个跑去汝南的朱儁,让他们好好打!」

    张温脸上都是刘宏喷出的吐沫,面色自若的退下了。

    ----------

    颍川,阳翟,太守府。

    颍川太守阴修叹了口气,将面前几位故吏延引入座,然后率先开口问道:

    「左中郎将伤势如何了?」

    见面前几人诺诺不肯多说,阴修又补充了一句:

    「我也是一地太守,很多事情我也要有数,这样才好做事。」

    这话说得务实,但这几个故吏,到底还是没肯说。

    实在是皇甫嵩伤势这件事太过重要了,一旦流露出去,三军皆疑,士气大崩可不是开玩笑的。

    阴修有点不高兴,眼前这几人,哪个不是他拔擢的,也是他举荐到皇甫嵩幕府的,怎么说自己也是他们的举主吧,现在问个事,顾左右而言他。

    不耐,阴修直接点了其中一个翩翩君子:

    「公达你来说。」

    这个叫公达的,身高七尺多,虽不长大,但从上到下透着股内秀的气质,望之就乐意多与此人想交。

    不过估计也有人猜出了此君是谁?没错,此人就是曹魏之谋主,算无遗策智计百出的荀攸,荀公达。在曹操征天下,荀攸前后设奇策共十二计,多次在曹操命运关头做出重要决策,挽救了曹魏之命运,可以说是天下有数的智谋之士。

    这会荀攸被点名,笑然自若,对举主所问,答道:….

    「府君勿忧,左中郎将已在好转,想来不多日,府君就能见到左中郎将了。」

    对荀攸,阴修还是相信的。知道主心骨皇甫嵩还活着,阴修紧张的情绪也舒缓了不少,于是他问了众人一个他一直困惑的问题:

    「诸君,这段时间,我也从邸报中知道了颍阳一战的情况,所以你们也不用再瞒我,这仗到底输在哪里了?」

    一说到颍阳之战,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他们都不愿意回忆那场死里逃生。战前,阴修举荐了张仲,钟繇、张礼、杜佑、荀攸、郭图六人入皇甫嵩幕府。

    而现在还在的,就是钟繇、荀攸、张礼三人。其中郭图不知所踪,张仲在被泰山军

    掩杀中枭首,张礼最惨,在中军溃退中,被溃兵挤翻了大车,然后被马给踏死了。

    可以说,这一战,六人折了三人,这还是他们都是幕僚,都呆在中军的情况下,可见这一战之惨烈。

    钟繇是活着的三人中最长者,按理应该是最能缓过劲的,但最后还是由荀攸代讲了,其人叹了口气,开始为阴修讲个中得失:

    「老帅还是不愧为汉家庭柱的。在战前,老帅就预料到河济方面的泰山贼有可能南下,于是让骑都尉曹操点所部北上做狙击态势,但老帅有三个没料到。」

    这个断句断得太吸引了,只把阴修勾得直着身子,问道:

    「怎么说。」

    「一是没料到,泰山贼来得太快。那时候,我们得的情报还是泰山贼正在濮水和黄兖州对峙,但十日后,其人就已经出现在了长社,超乎所有人的预料。二是没料到,泰山贼之能战。那日骑都尉败退回营,将他在长社之野的调度悉数与老帅禀报,有一说一,不仅我们几个认为可圈可点,就连老帅也觉得没太大问题。但就是这样,还是被贼一战而溃,要知道那可以二千精锐汉骑啊,一个上午就被歼灭了。泰山贼之能战,不是与他们真打过的,可能都不会信。至于第三嘛。」

    说到这里,荀攸反倒不说话了。

    阴修正纳闷怎么突然停了。那边一人,作色道:

    「有什么好遮掩的,公达你不肯说,我来说。这第三嘛,就是万没料到右中郎将朱儁颟顸无能。老帅在战前,就请朱儁发兵,但那朱儁呢?空口答应却半天没见到一兵一卒。所以当泰山贼赶到战场,老帅手里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可调用。最后才被贼所趁。可恶啊!可怜宗卿、正言、公则。一个死无全尸,一个践死马下,还有一个杳无踪迹。他们的死,和那朱儁脱不了干系。」

    说这话的,正是最年轻的杜佑。好友,前辈的死,早就激起此人的怒火,别说朱儁不在这里,就是当面,以杜佑的为人也要当面质问。

    别看朱儁已经是右中郎将了,但如果真被杜佑喷了也就喷了,只因为杜佑的祖父就是党人大老太仆杜密。他祖父与李膺起名,并称为「李杜」,李杜高名在,光焰万丈长。有党人遮护,杜佑喷了,不仅一点事不会有,甚至还能博得个高名,这就是现实。….

    其实在场之人,哪个不是如此。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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