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余列在阴神回归肉身,接管肉身后,他敏锐的察觉了身体上的异样。
若单纯如此,余列还不会反应如此勐烈,因为在他蜕变中,肉身可能会自行的运转秘术,实行还精补脑,帮助他的魂魄发生蜕变。
可偏偏除此之外,余列还感觉浑身经络疼痛,有点肢体残缺的感觉。
这让他脑中霎时间就浮现出来一个念头:“莫不是我之蜕变,摧残了我肉身,使之经络受创伤,浑身经络缩水了?!”
大骇中,余列急忙动用手臂,往自己的身体各处们去,摸骨查经,并动用神识检查全身的经络。
“咦?”
忽然之间,余列面色愕然,察觉到了不对经。他缓缓的支起身子,往周围看过去。
立刻的,在昏暗场景中,一幕让他目眩神迷的场景出现了,有两道既让他熟悉,又让他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周围。
原来法坛上并非只有他一人,而是存在着外人,且是两个外人,而不是一个!
这让余列怀疑自己眼花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结果目中依旧如此。
等到他看清楚了莫名出现的两道身影,怔了好一会儿,一股恍然明悟之色方才出现在他脸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余列坐在法坛上,他环顾四方,明白了为何在蜕变过程中会有莫名的帮助出现,以及为何自己在短短的几日之内,道行就增长了如此大的幅度。
慢慢的,他的嗅觉也恢复,在法坛上闻见了浓浓的异样气息,让他更加清楚在过去的几日中,坛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余列脸上的错愕之色,久久未能消去。
他盯着法坛上的两人,好生的打量半晌后,方才叹息一声,收回目光。
余列站起身子,给自己披上了道袍,并摄取两女的衣袍,给对方两人也穿上了。
随后,他一边在法坛上踱步走着,一边目光从两女的身上,以及法坛上的痕迹扫过。
正当余列琢磨着要不要唤醒两女时,他的眉头一皱,忽然抬头往石屋门口的方向望过去,目中透露出冷意。
本是安静的石屋,此时生出了一点嘈杂,是有人在屋外大呼小叫的,叩击着石门,特意前来“关心”了。
余列将神识悄悄放出去,脑中顿时就出现了几个“热心肠”道徒的长相,其中有个落在人后,负着手,一看地位就不低的上位道徒。
对方脸上的幸灾乐祸之色简直都要溢出来了,此人正是夏远金。
又三日过去,因为余列所在的石屋中依旧是半点动静也无,几个驻守在他屋子周围的鬼神,先后叹气似的离去。那六品道士青瓦子的神识,也是一整日都没有再伸过来,和之前截然不同。
在六品道士和鬼神看来,三日多功夫,已经足够余列处理收尾。眼下余列依旧未能出关,且没有再放出神识,九成九的是功亏一篑,倒在最后一步。
否则的话,屋中不可能半点动静都没有。
因此以夏远金为首的道徒们,此刻便大着胆子上门,想要确认一番石屋中的情况,关照关照,看能否帮助余列收个尸什么的,得到点彩头。
结果一行人在石门外吆喝、轻敲门户老半天了,屋中依旧半点反应都没有,他们的动作便越发大了。
夏远金还在心中暗自滴咕:“姓余的无智,可能是突破失败,重伤倒毙了。可那两个女道呢,为何也是毫无反应?
莫非……姓余的是走火入魔,将那两个给他护法的女道,给打杀了?”
如此情况,虽然少见,但是潜州城中不是没有过。毕竟在阴神凝练过程中,道人会遭遇魔念恶念,出关后不管成功与否,性情大变的都不在少数。
特别是那些平时习惯隐忍的道徒,走火入魔后,更是容易偏激癫狂。
而在夏远金看来,余列先前被他夺了丹药,结果连一个屁都不敢放,毫无疑问就是个隐忍懦弱之辈。
这猜测让夏远金心里是又惊又喜,他连忙就给自己在身上加持了一道七品的护体符咒,并且更加退至众人身后。
这厮开始期待着,等会儿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余列身上搜刮一番。
砰砰砰!
敲门道徒的动作越发暴躁,很快就从敲门变成了砸门,并且开始撞门。
如此巨大的动静之下,石屋中依旧是毫无反应,这一幕也让其余道徒心中浮想联翩。
他们的动作越发的大胆,有人还掏出了符咒,犹豫着是否要贴在石门上,将石门烧开或炸开。
周围旁观的道徒们也议论纷纷,即便是反应再是迟钝的人,此刻也是明白:
“鬼神离去,小人登门,看来那屋中的余道友,此番运气不好,失败了。”
还有人惋惜着:“可惜了。这位余道友若是能突破成功,我等潜州道徒一方就可以在营地中占尽优势,压那桃州道徒一头了。”
除了潜州道徒一方留意着之外,就在山的另外一面,不少桃州道徒也是观察着余列的这间屋子。
他们望见石屋中毫无动静时,一个个的脸上也是松了一口气。
几个近来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也尝试突破的上位道徒,更是面色大喜,踱步间脚步都雀跃,轻松至极。
甚至包括桃州一方的鬼神们,心中也是微喜。
余列几日前用神识嚎出的一嗓子,着实是惊动到了整个营地。
砰砰……
夏远金几人继续撞门,他们还是放弃了用法术轰炸,而是只用蛮力撬之。
卡!
忽然之间,本是禁闭的石门传出卡卡声,让撞门的几人面色一愣。
石门并非被撞开了,而是响起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自下往上的拉开。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目中,其身着潜州道宫制式道袍,面孔尚未露出,有话声响起:
“诸位道友,有何贵干?”
是一男子的声音。
余列的面孔缓缓露出,他笑吟吟的看着屋外,面色娴静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