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林德似乎确实与众不同,他的这个帮派看着也不像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团伙,但是,说到底他们依旧是亡命徒,干得依旧是要上绞刑架的活,他们……”
“姐姐,”布兰迪开口止住了莎迪的喋喋不休,指着前方小屋的模糊轮廓,“我们快到了,先处理姐夫的葬礼吧。”
二人走到屋前,拴好马匹。布兰迪把杰克•阿德勒僵硬的尸体从畜棚旁的废弃马车里拖了出来,看见丈夫因为严寒依旧保存完好的遗容,莎迪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二人选定了屋后的一处土地相对松软的空地,落锹,挖坑,布兰迪年轻力壮,不多时就挖出了一个长、宽、深度都很合适墓穴。没有棺木,只好就这样把尸体放进墓穴。然后,二人又将挖出来的雪和土一锹锹填回去。
没有墓碑,只有从栅栏上卸下来的木桩拼成的简陋十字架,莎迪含泪亲手刻下了丈夫的名字以及生卒年。
看着这座除了多了姓名和生卒年以外和荒野上常见的无名坟冢没什么两样的坟墓,布兰迪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了看肩上卡宾枪的肩带,想了想,把枪握在手中,枪口朝向略显昏暗的天空。
“砰!砰!砰!砰!砰!砰!砰!”
枪声回荡在苍茫的雪原中,仿佛寄托着两人的哀思,直达天堂。
“姐夫是好人,对吧?”布兰迪突然开口问道。
跪在墓碑前垂泪的莎迪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
“但是他死了,被坏人残忍的杀害了,不是么?”布兰迪又问。
莎迪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就这么定定的跪在原地。
“我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我知道,如果好人就活该任人宰割的话,那么这个世道绝对是有问题的,”布兰迪一颗一颗给枪上好子弹,说,“也许最终,法律会给予这些人应有的审判,但在现在这个世道,在这个国家,法律触及不到的地方太多太多了。那些混蛋,只要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就能摇身一变成为自由的公民,那些对他们的通缉就跟一堆废纸没什么区别。”
莎迪依旧沉默,但布兰迪就是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心境正在发生变化。
“那么现在问题回归到我们这边,像我们这样的好人,如何在当前的环境下维护自己的权益呢?”布兰迪现在像个演说家,“我认为,应该磨练我们的能力,找到合适的靠山,然后,贯彻我们自己的正义。”
“范德林德帮就是个很好的地方,他们与其说是匪徒,不如说是侠盗,他们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其实是优于这个社会中绝大部分人的,而且他们有很多好手,每个人都身怀绝技,我们可以跟他们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布兰迪这时把目光锁定在莎迪身上,“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和杀害姐夫的凶手——奥德里斯科帮有不共戴天的仇怨。”
果然,说到这里,莎迪的肩膀猛得一震,仿佛被醍醐灌顶一般。
“现在,你觉得,我们是否有理由留在范德林德帮?”布兰迪觉得,自己说的应该够多了。
莎迪缓缓站起身,回头看向布兰迪,仍旧婆娑的泪眼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和名为复仇的烈焰:“你说得对,布兰迪,我们应该留在这个帮派,而且要找准机会,向奥德里斯科狠狠复仇。”
布兰迪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话成功地扮演了催化剂的角色,看来那位纵横西部,大杀四方的西部女武神会更早地出现。
“虽然复仇确实是愚蠢者的游戏,但是,有些事情不做,就永远成为遗憾。放下仇恨和解决仇恨,结果其实差不多吧。”回程的路上,布兰迪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