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忘记了她都是七十高龄的老人了,踮着小脚一蹦两尺高,恨不得插翅飞上房顶闹腾一番。
“田兰花你这个不要脸的,怎么教的唐月!”
她伸手从田兰花篮子里掏出一瓶烧酒来,刚要摔在地上,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急忙把烧酒夺了下来。
正是唐有德。
酒是他的命啊,哪里舍得听响了!
他可是一天喝三顿的主,两个眼睛被酒精烧的通红,跟兔子似的。
“爹,这事你可得说句话,你要是不答应这事,我就跟娘到镇子上,到县上去!你跟张桃花这事,非但不合情不合理,更主要的是不合法!这事传出去,呵呵,非但你大队会计的职位保不住,那还没有出生的儿子,呵呵……”
唐月压低声音,凑到唐有德耳边低语几句。
这话,明显具有极大的震慑力,刚要发威的唐有德,立马收敛。
他孬好也是个行走“官-场”的,他知道这“不合法”的威力有多大。
看一眼扎着两个小辫子的田兰芳,他心头一颤。
田兰芳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看了?
眉眼含笑,皱纹舒展, 不再是原来那副唯唯诺诺的受气包小媳妇的样子;换了发型之后,就跟唐月姐妹两个似的。
这长相和身段,比那张桃花不知道强了多少。
他莫名有点愧疚了。
“行了,月月,让你娘回去吧,一家人,闹腾个什么劲……”
鬼使神差,他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一家人?”
田兰芳冷笑一声,指着五间宽敞明亮的砖瓦房。
“你出钱出力,盖了五间新房子,我们娘三来住过一天?逢年过节,你让我来吃过一顿饭?生两个闺女,你娘照顾过我一天?我落下月子病,腰酸背痛,肩不能挑腰不能抬,你管过我一天?”
“两个孩子生病,发高烧都要烧死了,你娘说一句死了正好,反正是赔钱货!你耳聋听不见?”
“好,既然我们是一家人,你让我们住进这个新房子里……”
“你想的怪美来!这房子是我们三房的,凭什么要让你们住?你管不住自己家男人,说明你没有本事是个窝囊废!还好意思跑出来丢人现眼!你怎么不找个棉花垛撞死呢!”
说话的是老三媳妇尚冬梅,眼看着唐月跟杨劲松的事情毫无希望了,她装都懒的装了。
她不是个傻子,白得的五间新房子,凭什么要让给田兰芳!
她可是个贪得无厌的,村里人都说她走一趟胡同,地皮都得少三寸,她能舍得把现成的房子让给田兰芳?
“离,这就离!你带着两个拖油瓶,看哪个男人敢娶你!”
被尚冬梅这么一将,王大花顿时也来了本事,手里的竹竿咚咚往地上敲打着,咬牙切齿指着田兰花就是一顿叫骂。
唐有德被三个婆娘架到了刀刃上,他要是不松口,这事简直是没法收场。
他偷偷瞟一眼田兰芳,心里那股酸溜溜的感觉越发加重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