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拒绝,甚至神秘兮兮地说要给他一个惊喜,随后她就消失在了他眼前,在他所不知情的地方暗自努力着。
直到七夕来临的前三天,她才带着一身红花油的气息重新出现。黎栀忙拽着她检查她擦药的伤处,发现她的手肘与膝盖处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看起来只是一般的皮外伤,像是磕碰导致的。
在缙云岚再三说明并非是与人动粗导致的伤痕之后,黎栀努着嘴一言不发地献出了祖传的栀子膏,为她又重新擦拭了一遍。
缙云岚面带微笑,依恋的目光在他略微凝重的面容上梭巡,好一会儿她才提及正事,”此次七夕佳节,我打算将花灯从隐秀大道一路挂至空山山顶。当然空山要对洛城的百姓开放。而你也要暂时解除对黎氏族人们的出入限制,放他们下山。”
黎栀一听这话,神色不大豁然,有担忧之象,“洛城并未完全打消对黎氏的疑心,我怕有异心之人会借此机会挑拨缙云与黎氏日渐弥合的关系。如今城外风声鹤唳,扶光一族虎视眈眈,缙云崇又被他们握在手中,不肯归还。我怕会被人利用此次热闹之事,浑水摸鱼,陷害与你。你才有出头之象,恐有不服之人,借机引起骚乱,毁你声誉。于内于外都有诸多不利,还是再好好合计一番。”
缙云岚听闻此言,深觉有理。她摩挲着下巴,暗自沉思了会儿后道:“既如此,那便只开放空山,花灯照挂。大不了,我将戏台子搭在空山脚下……”
“什么戏台子?”黎栀耳尖听到她这句低声的自言自语。
缙云岚神秘一笑,点了下他的鼻尖,“秘密。提前预告,不要太吃惊哦。”
黎栀不晓得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顺势握住她的手指,在她的手腕处抹了一层薄薄的药膏。
很快,到了七夕当晚。黎栀指挥族人们将挂在盘山路上的花灯一口气全部点亮。霎时间,这座水墨丹青一般朴素的山脉被串成线的金光全面围绕,异常夺目。城内百姓首次发觉这座高山并非那么冰冷巍峨,被炙热光火围绕的空山在这一刻捂热了它寂寞而严峻的灵魂,逐步展现出它光鲜迷人的一面。
孩子们被这璀璨的光芒吸引,强求父母带领他们前往一观。大人们颇为犹豫,恰好一行拎着花灯的队伍在隐秀大道上招摇过市,朝着空山的方向进发。队伍中有几辆车马,舞者绚丽华美的缎带自车窗中飘出,暗自诉说着此行的目的。而过路的行人中也有一早接到风声的,兴奋地高喊道:“空山脚下有歌舞亮相,大家快去看呀!”
此声一呼百应,无疑带动了先前踯躅的步伐。众人跟随大流,蜂拥着朝郊外走去。
停在空山山脚的马车依次走下数名衣着光鲜,妆容亮丽的舞者,绚烂的裙带在绯红的灯火下熠熠生辉,浓郁的香气如花汁般自然怡人,飘洒至山脚每一次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尽管她们还只是候场,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便早已扣住观众的心弦。
“这些可都是洛城教坊中数一数二的舞姬,往日一舞值千金。咱今儿可算是大饱眼福了。”
“我瞧那马车里貌似还有一位,这么神秘,莫非是教坊花魁?”
“八九不离十了。能请的动这位,还得是上头的面子足啊。”
环绕在舞榭歌台四周的灯火猝然亮起,动听的歌曲在空旷的山脚下幽幽散开。人群不约而同朝中央挤去,自发性地围成了一个紧密的圈儿。
而空山上的居民也闻声赶了下来,但由于自家族长有言在先,他们只在山路上排列着张望,并未下去山脚上凑热闹。
黎栀则站在族人中间,默默地观望着底下如火如荼的事态,寻找着熟悉的人影。
舞者依次登台,伴随着悠扬动人的曲调节奏她们的裙摆犹如娇艳的花朵,时而含苞,时而绽放。她们白莹如雪的脚踝在众人眼中时隐时现,清脆的铃声默契地组合成一道独特的天籁响彻在这广袤的天地间。
这则《鹊桥仙》伴有跨炙人口的故事情节,在扮演牛郎的戏子上场后,女主角织女的扮演者则在一群如花美眷的舞者翩翩起舞时,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们提前为她留下的空隙。
在十数个精彩绝伦的回转赢得雷鸣般的掌声后,她悄然现身,从一众娇媚纤柔的舞者中以一席绝美的羽衣脱颖而出。
以绝美惊艳的身姿容貌一举夺得了所有人的视线。
黎栀望着底下翩翩起舞的女子,不禁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