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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看着呼噜声此起彼伏的缙云岚嘴角已经淌下了一条晶莹的口水。黎栀蹙眉,立即抽出自己的枕头,缙云岚沉甸甸的脑瓜“咚”得一声砸在了床板上。
“哎哟。“她呻吟了一声,头脑也因为这重重的一磕,略清醒了一点。头顶的玉冠极其碍事地顶着她的后脑勺,她伸手摸索着松开自己的辫子。乌黑的长发散开,落了几绺盖在脸上。
稀疏的月光幽暗地在她发丝间筛开,朦胧了她安详的睡容。她闭上嘴巴,脸上挂着释然的轻松,不复有不雅之举,安静地睡去。
黎棠注视了她一会儿,挠了挠脸,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其实我觉得她长得挺漂亮的。”
黎栀环抱双臂,双眼蓦然睁大了一些,斜视着打量他哥上下。
兄弟俩将她安排好后,便一起去到了哥哥的屋子里就寝。
两兄弟久违地挤在一张床上。比起小时候的亲密无间,年龄渐长的他们变得有些别扭和疏远。
黎棠平躺在右侧,黎栀则背对着他,面朝窗户。
黎氏由于长久的与世隔绝,并未赶上思想热潮的洪流,母系社会转变至父系社会的脚步他们也没有跟上。加之黎氏一族寿命不长,繁衍便成了重中之重,女子的地位也因此被抬得极高。
黎氏男子一生只能嫁给一名女子,但黎氏女子却可以同时拥有数名丈夫。黎氏对男子的苛刻程度,不亚于山下俗世对女子的高要求。
由于黎氏特别的婚姻制度,黎栀的母亲同时拥有两位丈夫。而黎棠和黎栀也并非一父同胞,而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如今他们各自的父亲都已先后去世,共同的母亲也即将寿终。黎栀也在此时临危受命,成为黎氏新一任的族长。他的实力和品性有目共睹,本也是众望所归,便也没什么异议之处。
黎氏的大家都很依靠他,也很信赖他。他备受期待和瞩目。见到族人们日子困苦煎熬,充满责任感的他内心也相当焦灼。可他似乎从来没有抱怨过。他忍着,或许还是强忍着,所以此时此刻,他才会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绷着,双拳死死地攥着,来压制心中那股强烈的无力感。
作为善解人意的兄长,发现了内心柔软的胞弟正保守痛苦,就该及时劝解安慰。他十指相扣,大拇指互相绕来绕去,纠结了半天想抖个机灵,哄他开心一下。但这大半夜里他又想不出什么好点子,纠结了半天,咳嗽一声后说:“小栀,我好久没听你叫我哥了,叫一声听听。”
“哥。”
黎栀意外的坦率令黎棠感到诧异。忽而他笑了出来,提起了睡在隔壁的外族女子:“若是让旁人知晓你的房间睡过陌生女子,看这空山上还有哪家女子肯要你。”
黎栀满不在乎:“爱要不要。”
黎棠猛地盯住他的后脑勺,坐起了身,将他侧躺的身子掰平,惊恐地看着他从容的神情:“你莫不是喜欢她吧?”
黎栀默不作声地在他哥手臂上拧了一下,疼的他呲牙咧嘴,搓个不停。他唬了他一眼:“你原来知道疼啊,我还以你说的是梦话呢?”
黎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重新躺下,换了个语气:“我瞧那缙云岚与旁人不大一样。就凭她能大半夜爬上山来跟我们道歉,便已比那些缙云长老们强多了。她又是缙云宗室的长女,说不准将来还会做族长。若她初心不改,或许我们黎氏还有未来可期。”
黎栀态度坚定,对兄长妄想依托他人的想法表示反对:“我不想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更何况她还是缙云族人,可信程度更要大打折扣。”
黎棠则问道:“那你打算如何?黎氏眼下人丁不旺,若要和缙云硬碰硬,铁定没有好果子吃。耗费多年挖通的地道也不过是让我们与外界多了一点联系,若要想所有族人举家搬迁,上百口人一齐行动,目标太大铁定会被人发觉,况且我们还没有足够的银钱。退一万步说,即使我们顺利地逃出生天,我们又该去何处定居?”
黎栀不言语了。黎棠所说的这些正是他这些时日来思考却又不得解的问题。无钱无势无人的他们除了空山这个安身立命之所,似乎没有任何的生路可走。
他们无处可去,留在此地也是在贫穷短寿的悲惨命运中痛苦挣扎。
交到他手上的,是黎氏千百年来留下的一个死局。
黎棠忽然道:“眼下或许只有一个办法了。”
黎栀转过头看他,“什么办法?”
黎棠眨了一下他炯炯有神的双眼,眸中的光芒陡然暗淡,蒙上了一层阴翳。他灰心丧气地吁了一气,心虚不安地瞧了黎栀几眼后,嗫嚅道:“向缙云投诚。奉献我们的天赋能力,从此为缙云所用。”
黎栀听他说出这话,勃然大怒。脸上登时浮现愠怒的红晕。他猛地坐了起来,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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