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圣人确实已经很不错了,已经站在了天地的顶峰。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真正大道。”老儒生眼神中满是唏嘘。
“先生,这两位是弟子代师收徒,为您新收的弟子。”王毅此时牵着两小只走过来,拉扯着两小只:“快跪下,拜见师父。”
“慢着。”老儒生袖子一摆,一股气劲浮现,阻止了两小只的下拜。
王毅不解的看着老儒生。
“我的道已经是死路,不值得世人学习,也不可误人子弟。你们带他去拜入礼圣人一脉吧!”老儒生眼神中露出一抹落寞。
他的道是失败的道,跟随他学道,日后也同样会步入后尘。
“师傅,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既然拜入您门下,岂能再另投他人?如此于心性来说不利于以后证道。若是稍逢挫折,便退去,岂不是和那陈露一般模样?师傅的道不全,以后弟子若有本事,有那个造化,补全了就是。”崔渔在旁边开口。
两小只委屈巴巴的站在那里,眼睛中蓄满了泪水。
老儒生听闻崔渔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由得一愣,侧目看向崔渔,似乎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这个弟子不同寻常。
“我的道有残缺,你们拜我为师,不后悔吗?”老儒生看向两小只:“甚至于会受我牵连,道心破碎,日后修为再无寸进,你可能接受?”
两小只没有回答老儒生的话,而是毕恭毕敬的在地上叩首:“拜见师父。”
“好!好!好!起来吧!”老儒生笑着点点头,将两小只扶起来:“你们虽然拜入我门下,但只要你们以后觉得我的道无法满足你们,你们自行可以前去拜师他人。”
老儒生算是收下了弟子,然后一双眼睛看向崔渔:“那陈露的事情,怎么会这样?”
崔渔有些心虚,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双手抱拳:“弟子不知。”
他怎么能想到,自己的一点动作,竟然成为了导火索?
导致整个浩然一脉分崩离析。
“师傅,要不然我们走吧。”崔渔一双眼睛看向老儒生,对方既然想着来找老儒生论道,岂能在这里等死?
“走?这大周三山五岳,遍地都是山水河神,又能走去哪里?”老儒生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我说我只是证道亚圣道果,他们是绝不会相信的。”
老儒生也很无奈的!
他能怎么办?
谁能想到证了个亚圣道果?
“况且,我生养在大梁城内,我要是走了,那些人必定会迁怒于大梁城。我要为这方土地的人争取一线生机。若是我败亡于此,希望我的道能与天地相合,庇佑这一方众生。”老儒生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慈悲。
崔渔不知为何,看到了老儒生眼中的一缕死志。
“舍我一人,而活整个浩然道,实乃死得其所。”老儒生声音里充满了悲壮。
“你要做什么?”赵彩伦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老儒生,整个人泪如雨下。
“我要构建一座浩然世界,为浩然一脉的仅存弟子构建最后一方净土世界。”老儒生眼神中充满了决然:
“我不死,他们是绝不会放过浩然一脉的。我要是能用自己的死,将整个大梁城保存下来,将大梁城内无数灵秀之人做我浩然一脉的种子,未来我浩然一脉必定可以再次崛起。”
“浩然一脉不缺少一个亚圣,但却缺少了能庇佑他们五百年的安稳环境。”老儒生的眼神里充满了平静。
“我有‘舍得’二字,更有我自己领悟的‘伪’,足以将这方世界化作末法之地。”老儒生声音中充满了感慨。
崔渔童孔一缩,唐周说的果然没有错,他已经算准了老儒生的性格。
“不行!绝对不行!你要是死了,我绝不独活,必定要追随你而去。”赵彩伦的声音激动。
老儒生看了赵彩伦一眼,下一刻赵彩伦竟然直接晕厥了过去。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老儒生将赵彩伦抱起,声音中满是愧疚:“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咱们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的。”
“崔渔。”老儒生看向崔渔。
“师傅。”崔渔连忙躬身一礼。
老儒生抱着赵彩伦,眼神中露出一抹不舍:“带她去镐京吧。”
“非要如此不可吗?”崔渔看着老儒生,目光中充满了严肃。
老儒生嘴角抽搐,他也不想死啊!
但是他和外面的那群人说:我证就的只是亚圣果位,他们能信吗?
那些人是完全不能相信的。
老儒生心里苦,他也想活着完善自己的大道。
他虽然仅仅只是个亚圣果位,但以后只要不断完善,就未必没有机会跨过亚圣,成为真正的圣人。
只要能活着,谁都不想死啊!他也想活着!
可是,那些人不可能允许他活着。
“早晚都是要死的,死我一个人,为整个浩然一脉留下希望,也算是死得其所。只是我心中还有一个遗憾,那就是不能将陈露那叛徒手刃!”老儒生恨的咬牙切齿,声音中充满了冷酷。
要不是陈露,浩然一脉何至于此?竟然沦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老儒生看着崔渔:“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一边说着,将赵彩伦递了过来:“我能相信你吗?”
老儒生一双眼睛看着崔渔。
崔渔笑了,没有说话。
见此老儒生松开手,崔渔大袖一挥,将赵彩伦收入了袖里乾坤内。
老儒生见此一幕,不由得一愣,看着崔渔的目光中充满了异样的光彩。
崔渔想走,可是谁料那些人来得太快。
崔渔还没有转头,忽然就听小巷外响起一道独特韵律的脚步声。
声音很轻,但却犹如踩在了天地间的某种节点,就见对方一步步的落下,仿佛是一只大鼓,在天地间不断的捶动。
“真武山王艳春,前来与道友论道。”
脚步声来到大门前停下,然后大门自动打开,就见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