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多人高举火把,风一般地往暮云的宅子赶去。
去的路上,铁无情心想:听挨打的弟子们说,那个富家公子似乎是叫什么夜?算了,管他叫什么,先收拾了再说。人打一顿,打完丢鄱阳湖里,能不能爬上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
吃过晚饭,暮云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当间那颗柳树下,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闭目养神。几个手下分左右站在他的身侧,严阵以待。
不多时,看到乌泱泱的一片火把朝自己这边涌来了。
晨雾若有所思:「我说……这不像是四十多人啊?」
「恩,看样子得有八十人。」
「嘿!那仨孙子骗我!」
「这不废话吗?人家可能说真话吗?」
「这么多人咱打不过啊。」
暮云笑了:「你不是说了吗?打不过就跑。」
「跑回洛阳?」
「别老惦记着洛阳。」
胡思乱想间,那波人已经杀到了,为首的是个锦衣玉袍、面色铁青的中年男人。看他双掌厚实,应该是精通拳脚功夫的高手。
八十多人吵吵嚷嚷的,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早有人放下一把椅子,面色铁青的男人跟暮云对面而坐,显得气度不凡。
「这位公子,」男人开口了,声音很低沉,「今天,你打了我的徒弟?」
暮云反问:「那三人是你徒弟?」
「没错。」
「哦,是我打的。」
「敢作敢当,有种。」
「还行。」
「在我的地界,打了我的人,咱们是不是该说道说道?」
「呃……还没请教,阁下是?」
「点水派掌门,铁无情。」
「……你这名字取的……哦,那铁掌门想怎么说道?」
「道歉,自断一臂,从今以后不得靠近饶州。」
暮云点点头,说:「还行,可以接受。」
对面人有些纳闷儿:早上不是挺狂的吗?看己方来的人多,这就怂了。
暮云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问:「那,您看是您仨徒弟一人断一只手呢?还是一个人代表一下就行了?我无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此话出口,对面一阵哗然,合着说了半天,他以为这一大群人是来给他道歉的。
有人叫嚷道:「别跟他
废话!直接剁碎了扔鄱阳湖里喂鱼!」
叫骂声此起彼伏,暮云不为所动。
铁无情冷笑:「你这府中,满打满算也就十来号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别逼我们动手!」
说着他一拍扶手,发出了「啪」的一声,随着这一声响起,暮云身后传来了极细微的箭矢破空声,铁无情身边一人惨叫一声,只见他右眼眼窝插了一支箭。人倒地挣扎了两下就没了生气。
铁无情大怒:「你敢伤人?!」
暮云有些意外,没想到在此地暗中保护自己的竟然是一弓门的人。年前还跟这波人打了一架,知道他们箭法独特,最擅长暗中杀人。
那八十多人忍不了了,纷纷掏出兵刃,眼看就要打一架。
铁无情真的是气疯了,江湖规矩,先谈,谈不拢了再动手。结果眼前这个愣头青连个过场都不愿意走,直接放箭杀人。饶州武林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了,即便是水匪火并,那也得先四四六六的说清楚。
随着铁无情的大怒,四面八方又射来七八支箭,眨眼间又有六七人被射倒在地。
原先还挺张狂的一群人瞬间色厉内荏,这个富家公子不简单啊,看来情报是假的,他这府中根本就不止十来个人。看刚才箭矢射来的方向,是从几个不同的方位同时射来的。而且那俊公子只是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坐着,根本没有发号施令,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是怎么得到指令同时放箭的?
有人小声对铁无情说:「掌门,就算加上那些弓箭手,也不过二十多人,还是咱们占优势!」
暮云无奈地说:「谁说我这里是二十多人了?你们能不能见好就收啊?我早上不是报了我的名号吗?怎么还敢找过来?这么不怕死吗?」
铁无情想了一下,自己徒弟回来后好像是说了打他们的叫什么夜,可当时自己光顾着愤怒了,也没听清这个人名,只是在脑子里大致过了一下,现在江湖中有权有势的,似乎没有名字里带夜字的。
提防着暗处的弓箭手,铁无情也不敢擅自动手,他压着火气问:「敢问公子姓甚名谁?」
暮云摊了摊手,更加无奈了:「我叫司夜,听清楚了吗?」
铁无情如遭雷击,人显得有些木讷,他不解地问:「司夜?司夜不是已经死了吗?」
去年夜羽小筑的司夜首领坠崖死亡,这可是件大事,有头有脸的人都听说了。
暮云耸了耸肩:「很显然,我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