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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本座被千夫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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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到一人衣角时,满腔的怒气像是给人戳了破。

    接着他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心像被老虎钳子钳住在纹拧。

    “阿,阿姐?”叶沉喃喃道。

    他的喉咙像是给什么东西粘糊住了,想再说些话,可发不出音来。

    叶婉颇为失望地与他对视,站在她后头,姗姗来迟的雪一燃,指着叶沉的鼻子,手指抖了一抖,好半天理顺一句话:“叛徒!你是救世的叛徒!是整个救世的耻辱!”

    雪一燃说他是叛徒,是耻辱,他认,他不认也得认。而只有他和小师尊知道,方才给疯丫鬟的救世地形图纸是经过微调,重要的地方有所改动。

    可要是从冉否认之前商量好的计划——用图纸换药的同时套疯丫鬟的话,知晓事关魔尊的事。

    他将百口莫辩。

    他将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前方的道路瞬间变为漆黑,叶沉连呼吸都打着颤,宛如跌进寒潭,四肢冰凉毫无温度。

    叶婉对于叶沉而言,是人生当中的一盏路灯,若是这盏灯灭了,他不知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于是他急急忙忙,痛苦地祈求,想要去抓住叶婉。

    对方轻轻摇头,一步步后退:“小沉,我不求你知恩图报,但也别忘恩负义啊。”

    “阿姐你别躲了,大不了我不往前就是了。”叶沉伸到一半的手,因害怕又缩了回来,垂在大腿一侧,可怜兮兮的。

    那他那望尘莫及的师尊呢?

    叶沉双腿发软,就连平时看来很温暖的东西现在好像也变成了魔鬼,狞笑着。

    从冉本想把疯丫鬟一刀致命,但回过头来,她算是叶沉的母亲,不解气地给了几脚叫人离开此处。处理完事后,她立到叶沉的面前。

    然后,瓜娃子像是受了巨大刺激,碎碎念着“对不起”。随着她的靠近,而不寒而栗。

    停在离他三步之远的地儿,从冉叹息:“你又怎么了?”

    “我,弟子受不住锐利的目光。”

    一如上辈子众仙讨伐他时的言语和眼神。

    叶沉把头垂得更低了,眼看就要埋进胸膛,从冉开腔道:“把头抬起来。”

    他颤了颤眸,不动。

    “把头抬起来!”

    “师……师尊。”

    无声之泣,气噎喉堵。

    从冉望着他哭红了的眉眼,没好气地笑了笑:“你这小孩儿,哭起来不知道出声?”

    当柔情的目光挪到叶婉身上,眼底的寒气泛起,她倒底没把这一巴掌还回去,而是选中了刚刚说话难听的雪一燃。

    不顾他的身份,一巴掌打了过去。

    一道声响划破天际,光是听那声儿都觉得疼,别说被扇耳光的雪一燃了。他捂着肿起的半边脸,用手指去摸嘴角,摸到热乎粘稠的液体,放到眼前,赫然是血。

    他张嘴,牙齿染红,口腔血腥味冲鼻。

    比叶婉扇叶沉的那一巴掌,重多了。

    刘宁宁惊呼:“仙尊,你这……一燃他也没说错啊,仙尊别犯浑,被这不祥之人迷糊了眼。”

    “你们几个晚辈,配对本尊指指点点?”

    她神情沉静自如,毫无半点怒意,叶沉凝视着这张脸,默默地背过身,暗道:别被师尊一掌拍死了。

    心里默念倒数“三、二、一”,刘宁宁果不其然被从冉甩飞,好比断了线的风筝,雪一燃接住吓得魂都没了的刘宁宁,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仙尊这是何意?”

    “给不懂事的人立立规矩,拿了药让她回救世领罚。”从冉瞟了雪一燃,丢给他消肿的药后,拿了块帕子擦拭着右手,“至于你,请回万古雪,你既然不尊重我的弟子,等同于不尊重我和救世。于此,救世不待见你。”

    “叶沉。”

    “啊,在。”

    “送客。”

    一群人回到救世,谢一方惊于雪一燃的脸肿了,不等他问话,跟在后边的叶婉似察觉到他的困惑,好心解释。

    可能话语过于直白了点,听在雪一燃的耳里生生成了怼人的话,气不打一通来,开口就是“哇”地吐了满地是血。

    “救世不得人心,迟早得要踹出百家之首的位置。”雪一燃恶言恶语。

    从冉不怒自威,回道:“百家之首?不过是我派那些长老们看中的东西,本尊无所谓,虚名而已。”

    雪一燃哑口无言,气得不成话,他擦擦嘴角的血,骂骂咧咧离开救世。

    从冉让谢一方帮忙去趟长老院拿样物品,叫叶婉带上刘宁宁去寒冰室。支开所有闲杂人员,就剩叶沉和她二人。

    偌大一个凉舟堂,难免显得空空荡荡的,叶片吹落,歪歪斜斜在空中打了个圈,落在叶沉的头上。

    换作平时,叶沉早就眼含笑意,说是吉兆,年末花落头,来年笑一年。他的荒谬理论多得数不胜数,遭到反驳,视而不见,反正他快乐了,其余皆为浮云。

    没听到爽快的笑声,从冉停下了步子,彼时阳光正好,在她的身后,投下碎影,混着斑驳的光,她问道:“怎么不笑笑?你不最喜欢头上顶着叶片花朵的?”

    一点都不好笑!

    叶沉鼓起腮帮子,呼出口气,“今日雪一燃说我为叛徒,是为真。”

    从冉没继续开玩笑,认真听他把话说下去。

    “因为日后我们还是要与魔族合作,只有这样才能拿到救治您的药,名义上的叛徒逃不掉。”

    无论叛徒与否,期限一到,总能变着法子让他身败名裂成为众人口里的烂泥,不祥之人。他做任何事小心翼翼,不还是给人瞧出端倪,认作叛徒,倒不如顺势一推,早点让他坠入云海峰。

    古话说的好。

    人生自古谁无死,横竖两刀都得死。

    从冉听着他一口一个叛徒,听得心里别扭,“叛徒这件事,你莫要再论,否则休怪为师无情罚你禁足三日。”

    至于谢一方,同样也算在了从冉的猜测,细作之一。先前长老大会,唯一不在场的便是大长老。大长老虽有疑,但没法具体下论,一般无事不会出庄。当时二长老把人召集起来是讲要紧事,而大长老不来。

    要不就是准备好了说辞要么就是真有事忙去了。

    从冉同叶沉商量着,想试探下谢一方以及……

    刘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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