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每个人自身的选择,就如沈玉当年自南河城出世,书院认定他是杀死父母的凶手,沈玉同样没有选择妥协。
沈玉看着前方女子,平静问道:“作何选择?”
杨盼儿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沈玉会让自己来做抉择,原本她只是想着将那马牵走,换一个地方便可以了解。
可现在又多了一种选择,杨盼儿神情思索。
“他是圣地流波山弟子,已经是金丹境修为,以你的境界,此生都没有可能追上他。”
沈玉突然开口。
杨盼儿脸色微变。
沈玉面无表情,继续说道:“寻常来说,流波山弟子性子暴躁,而且极为护短,你打了他,他背后的师叔,师傅便会一个接着一个出来,比起那位断刃山的刀仙,都要强上许多。你若是惹上了他,恐怕很难善了。”
流波山的弟子确实如此,不说席九这般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就是其他几位年轻弟子,向来都是横行惯了,不然也不会连一匹马都容不下。
杨盼儿眼神闪过一丝犹豫。
那流波山弟子见此,不自觉的昂着头颅,虽然打不过那个青衫男子,但区区一个入道境的女子,又哪里有胆子敢惹流波山。
况且这些时日,流波山自东而来,杀了许多血海的妖物,整个西洲都对此大为赞赏,许多人见了流波山的弟子,都是极为恭敬。
沈玉不在说话。
场间陷入了沉默。
杨盼儿眼神中流过几道复杂情绪,到最后握紧了拳头。
“就是天王老爷,本姑娘也要打了再说。”
杨盼儿话语落下,便拳头打出,一拳打在了那流波山年轻弟子的脸上。
随后那弟子一翻白眼,晕倒在地。
沈玉静静站在场间,神情淡然。
其他几名流波山弟子见状,纷纷想要出手,却被沈玉一拳撂倒一个。
到最后,场间只剩下那骂人的弟子还喘着粗气,未曾被打晕。
大概是杨盼儿力气较小。
沈玉脚步向前,来到那流波山弟子身前,那人满脸惊骇,不住的向后退。
这些年,他极少对一个比自身境界差的人出手,甚至连同境界都极少交手。
更不用说眼前这个才刚刚踏入金丹境的年轻弟子。
不过不出手,不代表沈玉不会在意。
因为这样的情景,沈玉可以想象杨盼儿这些年遇到过许多,而每一次都是选择了忍让,任由人欺凌。
她的境界之所以停滞在练气境,便是因为心境出了问题。
原本以杨盼儿的活泼性子,只要练剑,便是极好的苗子。
而这一切,因为沈玉的出现,变成了另外一个结果。
沈玉抬手,一巴掌将那年轻修士打晕了沟渠。
沈玉转过头,看着那个神情恍惚的女子,认真问道:“逆来顺受,是你的本意吗?”
杨盼儿神情呆滞。
从千柳城一路到西洲。
偌大的家产被许多人夺去,有断刃山的,有其他几座圣地的,这些人无一不是世间极为强大的势力。
爹爹不想连累姐姐,所以每一次都选择了忍让,给人下跪,给人赔笑,将灵玉丹药双手奉上。
好不容易来到西洲,来到风铃镇,却被那些佛门的僧人逼迫,每个月都要按时的上交供奉。
这一桩一件件,如过往云烟在她的脑中浮现。
逆来顺受。
她杨盼儿从出生开始便不会这般,她的腰什么时候弯过。
凭什么。
微风袭来,吹起女子额前长发,露出了那双有些消沉的双眸。
当初的少女心性率直,天真浪漫,连沈玉这般出现的天才人物,都要问一声你敢不敢动。
那种无畏的心境,如今被岁月遮掩。
狐妖望着眼前的一幕,苍老的面庞破天荒的露出一丝惊喜神色。
二小姐,回来了。
狐妖忍不住喜极而泣,老爷,二小姐终于又变回来了。
感受着周围心境的变化,沈玉嘴角微翘,脸上挂起了一丝温和笑意。
杨盼儿猛地脸色一红,走到沈玉身边,朝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然后一脸若无其事。
狐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客栈外,几名流波山弟子慌不择路的离开。
杨盼儿坐在沈玉面前,眨了眨眼睛,俏皮问道:“我要学剑,你教不教?”
沈玉闭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古怪意味。
许久,才站起身,呢喃说道:“好似我遇到的女子,都想向我学剑,绣花难道就没人愿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