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的口气,似乎那雪妖都算不上什么大患,很可能还有一条大鱼在等着自己。
但也正因如此,八戒也瞬间正色了许多。
降妖除魔的时候,最忌讳粗心大意西行路上,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除妖师亦或是那些下山历练的宗门弟子,因为自身的疏忽丧命于妖魔之手的。
八戒虽然对自身的实力颇为自信,但此番初入长白山,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的情况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但同样,出手则尽量一击必中,不留后患。
“贫僧倒想要听听,这长白山中究竟有什么妖魔,如此不简单。”八戒松开了握着山神的手,他同样也没有在之前的问题上继续纠缠,如此询问.也是想要告诉山神,自己此来并非是故意寻他的麻烦,只要好好配合,把我想知道的,亦或是你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我,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八戒还将九齿钉耙变小,收在了怀中,示意山神不必紧张,可以适当的放轻松一些。
面对八戒的释放出来的善意,山神也是成功接收到了的,但他的情绪却并没有因此而放缓.因为他认为眼前这位八戒禅师,可谓是个喜怒无常的主,笑脸跟黑脸转变起来那是十分的顺畅丝滑,压根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并不容易打交道。
其实这也怨不得山神,实际上他们师徒五个人,在并不熟悉他们的人看来,确实都不算太好打交道.又或者说,想要真正同他们建立起一定的交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他们自己或许并不能感受到。
“不可否认,小神身为长白山的山神,确实是有失职的地方。”山神向着八戒说道:“但这些事情,并非是小神之力能够办到的,但小神对于长白山中那些妖魔精怪,以及邪修们的基本情况,还是略知一二的就好比将禅师引入山中的这个雪妖,其实小神此前也跟它打过一些交道。”
长白山中别的妖魔精怪,可以暂且不提,现在八戒要解决的第一个事儿,正是这雪妖之患。
先解决了雪妖,再去收拾别的妖魔也不迟。
“那就先说说这个雪妖的来历与跟脚。”
“这雪妖,并非是长白山土生土长的妖怪.乃是二百年前,有一对儿邪修道侣路过长白山,借宿于小神这早就破败了的山神庙。”
“那男子身负重伤,女修则是怀有身孕,虽然没有受太重的伤,但身形狼狈,面色苍白显然是伤了元气。”
黄秀儿听到这里,在一旁插嘴说道:“你说的这两个人,我似乎见过。”
黄秀儿是个安分不住的人,雪妖肆虐的情况下,它都敢在山中独自行走,想要引出对方在雪妖出现之前,就更别说了,整个长白山之中,除了那天池它不敢随意上去,那些厉害邪修的洞府,他可都是去拜访过的。
邪修们的脾性各不相同,各有各的古怪刁钻.只是黄秀儿当年也没在怕的,对那些叱责,甚至是动手赶它的邪修,少不了在他们的洞府门,学着大圣写下到此一游字样,且同样留下一些特殊记号,作为验证。
五大仙家同气连枝,邪修们看到名号,知道是黄家族长的三公子,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也不是没有寻上门来的时候,如果识时务的话,那就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对方一番,黄夏叫出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向人家赔礼道歉双方化干戈为玉帛,说不定还能因此套上交情。
但邪修.那还是“没眼色”的居多一些,像是这样找上门的,基本上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也有一些太过分的,进来就没出去的。
五大仙家虽然有祖训在,不会对凡人出手但可不代表他们就是善类。
尤其是在长白山这“一亩三分地”上,除了那天池之外,那可都是被他们当成是自家的地盘,在自家家里,还能吃亏?
这也是在长白山修行的邪修,普遍法力并不算高深那些别的仙山福地,他们实在是挤不进去,否则轻易也不会选择来长白山“受冻”。
长白山之冰寒,并非是寻常之寒气。
即便是修行者,想要抵御这样的寒气,那也是一项法力消耗。
五大仙家之所以能够在长白山中站稳脚跟,其实也是他们的血脉特殊,天生就不害怕这样的寒雪之地。即便是长白山的柳家与白家,那也是完全不需要冬眠的存在胡、黄、灰三界,更是如鱼得水。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句话放在长白山生态圈中,那显然就是真实写照。
黄秀儿是什么德行,山神那也是一清二楚的,说它见过这一对儿夫妻,山神也是丝毫不意外。
八戒闻言向黄秀儿看过去,但黄秀儿却挠挠头,道一声:“我也就是在他们进山的时候打了一个照面.而且自他们当年入山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第二次若非今日山神提起,我恐怕都记不起还有这一对儿夫妻入了长白山呢。”
“现在想来.恐怕他们两个是凶多吉少了吧?”黄秀儿说完之后,就看向了山神。
山神点点头,“那个男修,当夜就死了。”
说着,山神还指了指黄秀儿所站着的那个位置,“他就死在你现在所站的这个位置。”
黄秀儿对这个倒没什么忌讳,还在低头环视了一圈儿,用鼻子认真嗅了嗅.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二百多年,自然是没有什么收获,便好奇问了一句:“是重伤不治身亡?还是仇家追杀?”
“都不是。”山神摇摇头,“他伤到了元神,法力正在渐渐消散,即便是日后痊愈这一身的修为,也基本上保不住了.既是邪修,那么他结下的仇人必定不少,否则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如果法力尽失,成为一个‘废人’,那么跟杀了他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当夜就强行激发自己的元气,连带着仅剩下的法力修为,全都灌注到了女修的身上,最后油尽灯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