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我让人带你去。」
谢临看他苍白着一张脸,明显挂着不宜操劳,点点头,站起身,「好,我自去审审。」
周顾喊来一个人,让他带着谢临前去。
谢临走了两步问:「你身边的子夜呢?」
「躺在床上养伤,他的伤势也比较重。」周顾道。
谢临点点头,嘟囔了一句「怪不得不见他。」的话,转身走了。
周顾在谢临离开后,又拿出刚刚看了一半的东西,继续看了起来。
谢临由人带着去了护国公府的暗牢,只见忘俗被绑在柱子上,大和尚细皮嫩肉的,显然没受过什么罪,如今遭了罪,很是萎靡。
见有人来了,忘俗抬起头看来,见是谢临,他也认得,说了句:「阿弥陀佛,谢小王爷。」
谢临点点头,「忘俗师傅。」
他是瑞安王府的继承人,虽然有些纨绔性子,但并不多,是自小被瑞安王着重培养的,自然不是腹中空无一物的废物点心,自有他的一套本事。
他站在忘俗面前,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儿,忽然问:「忘俗师傅,光真师傅因你而死,你就没有半点儿愧疚吗?」
忘俗一愣。
不等他开口,谢临又道:「让我猜猜,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将大佛寺住持座下首席大弟子都能收买,就算是皇子母妃,怕是也做不到,因为你是聪明人,知道搅合进皇子夺权,不是什么好事儿,弄不好,会不得善终。而佛门求的便是一个善终善果。唯一的理由,便是你那一直找的妹妹,让你这么做,而你那妹妹,不像你所说的一样,目前在南平侯府,想必她就在京城。」
忘俗面色不变,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他无奈道:「谢小王爷,仅凭猜测,便断定是贫僧害人,无论贫僧说什么,王爷不信,老护国公不信,谢小王爷看来也不信了,那贫僧还有何话可说?」
谢临摇头,「不、忘俗师傅,你还是有的话可说的。」
他凑近忘俗,贴在他耳边,对他低声道:「你知道的,我母妃那个人,有一颗向佛之心,最爱礼佛,每一年都要去大佛寺一次,而每次都要拉拽上我陪他,我这个人,不爱端坐在蒲团上跟着她一起礼佛,所以,我总是偷偷溜出去,满寺院的跑,多数时候,都爱往后山跑。而后山最高处的望月峰,可以一览整个大佛寺的景象,我坐在那里能看到我母妃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了,派人找我,我好赶紧冲回去自己的房间装身子不舒服。」
他回忆道:「大概是三年前吧,我在望月峰上竟然看见了忘俗师傅与一位女子抱在一起,彼此哭了许久,那人身着宫装……」
忘俗整个人血液倒流,一瞬间浑身僵硬。
谢临似乎没看到他的表情,继续往下说:「距离得太远,我听不到说什么,也看不到那女子的具体模样,只能隐约看清那宫装女子的穿戴,心下十分好奇,待我回了大佛寺,便自己偷偷观察,哎,你猜怎样?还真让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人。因那人与我母妃坐在一起,头上的朱钗、腰间的环佩,都很是特别,宫廷御造。」
忘俗脸色惨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谢临后退了一步,看着忘俗,「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哪怕我是瑞安王府的小王爷,不能碰触的事情,也千万不要去碰触,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了,根本保护不了自己。所以,这事儿啊,我谁也没说,连我母妃也没告诉。」
他看着忘俗,「忘俗师傅,如今陛下把你这件案子,一并交给了我父王,而我呢,也被我父皇和陛下一起揪着跟着查这个案子,自然是想立功的,毕竟也得让陛下看到我的本事,才好在我科考放榜入朝后,重用我不是?」
他捻着手指,「所以,是你自己交待,还是我顺着宫里那人查你?若是真叫我查起来,不管那人有没有干系,可就都卷了进来了。兴许到时候你想护,都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