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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安静下来,苏容的话回响在耳边,燕回声品味苏容的话,径自沉默。
他想起他小时候,依稀见过谢远一面,那时皇祖父病重,谢远递了折子,上书辞官,皇祖父派人将谢远叫到跟前,问他是否决心已定,谢远说是,皇祖父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许久,摆摆手,让人走了,没有挽留,但谢远离开后,皇祖父吐了一口血,他吓的不行,哭着喊太医,皇祖父制止他,用帕子擦了血迹,又给他擦了脸上的泪,说他没事儿。
都吐血了,怎么可能没事儿?
但他已经懂事儿,不敢再哭,劳皇祖父再哄他。
皇祖父抱着他,叹气,「谢远大才,可惜,朕无能为力留下他啊,是朕无能。」
那时他不懂,连连摇头,说:「皇祖父才不是无能,皇祖父最厉害了。」
皇祖父摇头,说:「皇祖父不厉害,若是厉害,也不会被大魏逼到这步田地。」,他面容苍老,叹息又痛恨,「朕后继无人可承先祖之志,偏朕天不假年呐。着实憾恨。」
他年纪小,不会宽慰人,只用小手拍着皇祖父后背。
皇祖父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盯着他看,许久后,摸着他的头道:「但好在,还有你。你的启蒙,是朕亲自给你开的,从明日起,便让秦牧做你的老师吧!」
秦牧就是秦太傅。
他乖乖应下。
后来,没过多久,皇祖父驾崩,父皇登基,过了好一阵子动荡的日子,直到二三年后,大梁才渐渐安平下来,然后又过了二年,周顾被老护国公送去了上书房,然后气的上书房的先生每日暴跳如雷,父皇与老护国公商量后,将周顾扔进了他的东宫。
谢远离开京城后,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几年前,父皇派人去查江宁太守苏旭,才查到原来谢远落身在江宁郡,做了江宁郡太守府的客卿。
父皇不像皇祖父爱才如命,只摇摇头,便没理会。
他倒是时常听秦太傅说起谢远,十分推崇,说人有卿相之才,叹惋真是可惜了。
也是前不久,他才知道,当年皇祖父说的无能为力留下他的意思。
珍敏郡主假死脱身,谢远辞官归隐。一个以一身伤痕累累护大梁无恙,一个弃名垂青史而护另一个人余生安隅。这样的两个人,当时的大梁,护不住,也留不住。
而苏容是自小被谢远教出来的。
聪明至极,又敏锐至极。
燕回声闭了闭眼,看着放在桌子上被卸掉了的两把钥匙,默默拿起来,攥在手里,过了片刻,收了起来,站起身,合上折子,向外走去。
秦鸾守在门口,见燕回声出来,立即屈膝问:「殿下可有吩咐?」
「今日歇了吧!」燕回声说完,转身出了书房。
秦鸾心下讶异,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比往日早了一个时辰,她垂首应是。
苏容回到玉珍阁,沐浴后,坐在画堂里喝茶。
凤凌回来后,一眼就瞧见坐在画堂里喝茶的苏容,他瞪大眼睛,「主子,您是在等我?」
这么晚了还没睡,特意等他,好受宠若惊啊!
毕竟,跟主子抢菜这么久,只要他但分有一下筷子下慢了,好菜就没了。
「嗯。」苏容点头,她的确是在等凤凌,对他招手,「来,喝茶。」
凤凌坐下身,端起茶来喝,「这大晚上的,就算是好茶,也不能多喝,喝多了,会睡不着觉的。」
他虽这么说,但还是端起茶来一饮而尽,问苏容,「主子不睡觉特意等我,是想知道我今晚都去了哪里?」
「嗯,京城好玩吗?」苏容问。
「不知道白天怎样,但大晚上
的,不太好玩,除了青楼酒肆开着外,一点儿都不热闹。我一共遇到了巡城司好几波人马,别的不说,治安是真的严,不愧是天子脚下。若不是我武功好,大晚上在街上乱晃,肯定得被巡城司揪住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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