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唤我小七吧。”魏王见麒瑄说的认真,便也依了她,“小七,我听说了你先前重伤一场,现在身子怎么样了?”
麒瑄微微一笑,“都怪我自己,那段时间我心里发乱,事事逞强。那一次确实凶险,不光我差点没命,还累得寒儿将血渡给我才捡回一条命来,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魏王眉头皱成山,“竟会这么严重!你啊,下回可决不能再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了。你要记住,现在你是瀚海的皇帝,天下万民皆仰仗着你,切不可莽撞行事。”忽然长叹一声,魏王刚毅的脸上有了几分难得的温柔,“再说,人这一辈子,难得能遇到真心相爱的人,我就在想啊,身为瀚海皇室,我这条命,就算在战场上为了瀚海丢了,也算是死得其所。可只要一想起你晞姐姐,我也会害怕。你说,我们在外打仗,要是死了,也不过是睁眼闭眼而已,如灯灭一般,再不会有什么牵挂,也不会再痛苦,可是留给活着的那个人,却是难以愈合的伤痕。我给她留下一个儿子,给她留下一个一起生活过的院子,给她留下那么多快乐或者不快乐的回忆,唉,换成留下的那个人是我,只怕也接受不了。”麒瑄轻轻拍着魏王的后背,有些愧疚,想逗他开心,“二哥,你绝不会有事的,我也绝不会让你有事的。等我们这次回去后,你再也不用奔波赴险,我也不会再这么莽撞的跑出来亲征,我瀚海王庭那么多人,难道还挑不出几个能带兵打仗的吗?你就好好陪着晞姐姐和天煜,晞姐姐喜欢哪里,我就把哪里封给你们,要是想留在龙庭陪我和寒儿,我就把宫里的内库钥匙给了晞姐姐,当作晞姐姐的私房钱,让晞姐姐管着你。反正我是出了名的惧内,总得把你也拉下水。”
魏王不禁一笑,身在帝王家,他的母妃又出身低微,一直被裴贵妃和秋麒琰瞧不起,亲情自幼淡薄。第一次见到麒瑄,是麒瑄六岁那年从韶月宫回来的时候,那么一个小小的身子,裹在厚厚的锦袍里,一脸白白净净,像个小包子,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弟弟”。后来因为裴贵妃兄妹的暗算,小小的麒瑄越来越孤僻,他终是不忍心,不顾身份的低微,主动去接触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她。麒瑄对他这个哥哥,也由最初的戒备,到最后慢慢开始交心。后来,他的母妃病逝,麒瑄变成了他心里唯一的亲人。一点一点看着她长大,教她骑马射箭,在麒瑄后来跟随无怀大师出宫游历前,那几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如今看着这个当初的小包子长大,他心甘情愿追随她,为她去冲锋打仗,心甘情愿做她的臣子,保护她的太平江山。难得的是,在经过那么多的阴谋肮脏之后,麒瑄依旧能够全心的信任他,这便是最大的安慰。对麒瑄微微一笑,魏王也轻松了许多,回她道,“我本是想开导你多保重自己,别让你媳妇操心,怎地反倒被你打趣。你与我不同,我到底还有个儿子,你与寒月成亲也有几年了,等这次回去之后,可要抓紧时间开枝散叶,省得到时候被朝廷上那些老腐朽整日催着充实后宫。”
麒瑄心知自己一个女子,此生都不会与寒月有自己的孩子,但也无法多说,只得打着哈哈,“我才不怕那些人呢,且叫他们说去。哼,好在我聪明,事先留了一手,把我媳妇儿也立为了女皇,看他们谁敢在我家女皇面前说三道四。”
魏王一向尊重麒瑄的意思,对她立寒月为女皇,虽觉得新鲜,但他一直觉得麒瑄脑子里主意多,也相信她这么做必然有她的道理。此时看着麒瑄如小孩子做坏事得逞一般的狡猾模样,只宠爱的笑笑,摇摇头轻叹一句,“你啊!”但见到麒瑄对寒月如此深情,还是惹得魏王心里对白晴晞的思念更甚,“今年这个新年咱们怕是赶不回去了,我啊,倒真的希望以后的每个新年,都能陪在他们娘俩身边,咱们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在以后那个由我们打下的太平江山里,快快乐乐的生活。”
麒瑄看着魏王,也不禁感慨万千,“会的,一定会的。”
二人又互相聊了几句,魏王便嘱咐麒瑄去休息。连着赶路,又有伤在身,魏王也是心疼的。
他二人却是不知,就在麒瑄进入鹰城后,裴世勋在西漠南台大军的军帐里打坐,忽然猛的睁开眼,一丝残酷的笑容浮上来,对被他绑在床脚瑟瑟发抖的多玛说道,“哈哈,秋麒瑄终于来了!”嘴角泛起一丝阴冷,“我闻到她的气味了!”床脚的多玛看着披头散发脸色青黑,眼珠变成深红色,连嘴角都生出獠牙的裴世勋,吓得几乎哭出来,咬着自己的拳头,身子不住的颤栗。
在麒瑄进入鹰城后的第二日,西漠南台的大军便向鹰城压来,几百先锋在城下叫阵。指名道姓的喊,“让秋麒瑄速速出来受死!”
正值隆冬,与南瓯不同,鹰城地处大漠,冬季是枯草期,寒风大作,卷起的沙石吹在脸上,刮的生疼。麒瑄登上鹰城的城墙,魏王紧跟其后。瀚海驻守鹰城的将士见到皇帝亲临,士气大振,面对漠南台的叫阵,呜呜低吼着回应。十多万大军的低吼,震彻大漠。
眼看漠南台的大军已逼近,麒瑄下令,“放箭!”
城上顿时倾泄出阵阵箭雨,却并没有瞄准那些西漠南台先锋,只是将他们逼退,回到了西漠南台的大军中。因为不知卓雅有什么安排,麒瑄决定按兵不动。
忽然,那些撤退的先锋中冲出一骑,向鹰城奔来,奔至城下,对着瀚海大军高喊,“我漠南台女王陛下下战书于尔等,明日巳时二刻于鹰城外对战!尔等竖子可敢应战?”说罢,高高举起手中的战书。
麒瑄心中一喜,她直觉中一直相信,既然是被裴世勋要挟,卓雅定然会有所应对,这战书上写的,很有可能就是告诉她的计策。麒瑄对李黑点点头,李黑飞身便跃下城墙。
但就在此时,忽然从漠南台军中射出一支长枪,将那名西漠南台的传令兵前后对穿!李黑此时已跃至那名传令兵身前,锋利的长枪穿过那名西漠南台士兵的身子,直直射向李黑。李黑距枪头不足一米,来不及出手只得矮□子就地一滚,才躲开了那支长枪。麒瑄在城墙看得分明,从那么远射过来的长枪,竟能穿透一个人的身体,若不是李黑躲闪及时,只怕也会没命。能有如此大的力量,绝非常人!李黑一把抓过那么传令兵手里的战书,飞身便欲跃回城墙。但三支箭羽极快的向他射来,李黑几个腾跃,终究是耗尽了体力,没能飞身上墙。
正在城上众人焦急万分之时,西漠南台的军中发生巨大的骚动。远远的,众人只看到西漠南台的大军似乎将一个人围了起来,只有麒瑄看的分明,是卓雅指挥西漠南台大军,将裴世勋围在其中!
麒瑄暗叫一声不好,卓雅不知裴世勋已成魔,身上有强大的蛊毒,贸然将他围住只怕会生大乱!
果然,只听得西漠南台大军发出阵阵惨叫,忽然自相残杀了起来!
不好!
麒瑄高声对瀚海士兵下令,“严守城墙!敌人今日便会攻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魏王哥哥好可怜,嘤嘤嘤嘤,魏王哥哥下章更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