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给他打的甚至是专业的郁金香结,一种新手绝对不会打的领结。
这个年纪的女生里,一千个里恐怕都难有一个会打。
打出来就像一朵金色的郁金香。
右繁霜完全专业地处理着搭配,没有别的想法。
在打完之后,笑着客观地评价道:「还挺意外的,虽然材质不够合称,但在你身上已经很帅了,配色浪漫,像晒日落的艺术家,这个设计这样会不会更完整?」
她抬眸对他笑。
苏忧言却猛地想起席媞说因为看脸就爱上了苏涛的话。
女生都会这样吗?
因为长得帅就喜欢上对方?
他不能确定效果是不是会更好。
右繁霜干脆拿起笔,替他在纸上画下新增的领带,递给了他:「谢谢你让我欣赏画稿,我不会泄露设计的。」
只是寥寥几笔,那件衬衫瞬间有了恣意的设计感。
右繁霜递给他的时候,也让苏忧言惊艳到了,却因此僵住了接画稿的手。
如果她是个男生,或者对他完全没兴趣,那她一定是个在设计上有共鸣的知音。
而右繁霜离开的时候,在车后排用平板将那幅设计原样画了出来。
右繁霜垂着眸,静静看着那幅设计。
想起平日里爸爸总说JH很厉害。
确实有水平,但水平是Hoar无法赶上的程度,不至于。
她今天看过了,爸爸完全不输给JH百年经验积累培养出的继承人。
Hoar年轻,但依照爸爸的实力,不是不能一拼,占据市场的一席之地。
右繁霜心里有数了。
她细长的手指滑过屏幕,直接把设计图删掉。
右春生看她一直在写写画画什么,还以为是在和右轩聊最近升学的事情:「霜霜是在和你弟弟联系吗?」
右繁霜只是笑笑,语气平静:「升学的事情看他自己吧。」
右春生想到这个也有点头疼,叹了口气:「是啊,你弟弟被他妈妈管着,这升学的事情就算我们张口,只怕你弟弟也不一定能接受。」
右繁霜抱住右春生胖胖的胳膊,笑靥天真:「爸爸别难过,轩轩当妈宝男,我就是爸爸的爸宝女,全世界爸爸最重要,我也最爱爸爸,等我长大了,爸爸要什么我都给爸爸。」
右春生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像只柔软庞大的棉花糖,被女儿拽住:「爸爸也最爱霜霜。」
—
翌日,苏忧言忽然出现在右繁霜班门口的时候,同学提醒她说有人找她。
右繁霜回头,有些讶异地看向苏忧言。
走廊上种着墨绿色的爬藤,阳光在光滑的锯齿叶片上反射细碎的金光,成了衬托他的背景。
清透的浅粉无框眼镜,卷毛刘海少年气又清贵,清瘦流利的轮廓在阳光下被渡上一层金边,纤长浓黑的睫毛让他
的眼睛看上去像一片深潭,让人想坠入。
他的脸天生就是冷漠,被阳光刺激得长眸微眯,也像是带了点不耐烦,桀骜不驯又睥睨众生。
右繁霜没想到再见到他是这个打扮。
而苏忧言也没想到右繁霜在学校是这个打扮,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因为以前就是贵族私立,允丽不强求穿校服,艺术班更是不过分就可以随便穿。
墨底花色overe衬衫上是大片的深红花卉彩绘,衬得人肤白如玉,露出精致的锁骨,黑色牛仔裤裹着细长笔直的腿,马丁靴,长发随手盘成慵懒的法式低扎发。
精致年轻,而且颜色运用奔放有设计感却不会觉得不适合她的年龄。
同在设计上有自己见解的两个人雷达直接响了。
在苏忧言出现在门口那刻,班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几乎瞬间鸦雀无声。
苏,苏忧言??!
而苏忧言面无表情,冷淡地看着右繁霜走过来,班里的人眼睁睁看着苏忧言和右繁霜走到一起,在低声说什么。
那个看起来就完全不可能和任何人深交,也没什么人有资格和他称兄道弟的苏忧言。
感觉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财阀到经常能在新闻上看见的风云学长,只是想想就觉得高不可攀。
更何况,且不说门口站着的人是苏忧言,班里的大美女被一个男生叫出去,就足够整个班轰动,
苏忧言和右繁霜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一瞬,班里炸开了锅。
尤娜都惊得嘴巴长大,久久合不上。
而苏忧言将一张设计稿递给了她。
右繁霜接过来:「这个是?」
苏忧言第一次有些局促,但表面上仍旧一派平静与稳重:「我熬了一夜看这个设计,始终找不到能更衬托出版型设计的配色。」
右繁霜了然:「其实试试用深红和纯白撞色,说不定能突出设计。」
苏忧言得到答案,瞬间舒服了,但又没有表现出来:「设计上会标注你的名字。」
右繁霜温声道:「那可以标我的英文名吗,我叫Hoar.」
Hoar,可以是右繁霜,但也许更多人会以为是和Hoar的联名,一定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和Hoar的联名。
而苏忧言没有异议,语气淡漠:「可以。」
右繁霜回去的时候,尤娜拉着她:「我的天你是怎么跟苏忧言搭上的!你给我老实交代!」
右繁霜:「也不算搭上就是——」
尤娜忽然捂住她的嘴,小心用余光扫了扫周围,又小声道:「晚上去学校新开的咖啡馆说,这里人多眼杂。」
右繁霜也不急着解释,干脆点点头。
而尤娜别别扭扭道:「是张尔逸学长家开的,给了我两张券,说我们过去可以打三折。」
右繁霜歪了歪头:「啊哦。」
苏忧言得到建议后,直接去了离学校最近的咖啡馆改稿,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右繁霜来了,还坐在一窗之隔的外面。
苏忧言坐在全落地的玻璃窗里,右繁霜过一会儿抬头看他一眼,过一会儿抬头看他一眼。
苏忧言猜到了,但是转过头去不看她,表情冷淡。
然后苏忧言的余光里,就看见她忽然起身,弯下了腰,擦干净了和他之间那一小片玻璃。
苏忧言不以为意,然而下一秒,右繁霜轻轻在玻璃窗上一吻,那个吻离他只有两厘米,他差点就要以为她俯身要吻在他脸上。
苏忧言的脸瞬间爆红,明亮的鹤眸微微瞪大,紧张与羞涩像海浪在他脸上疯狂拍打,心动的速率可
以撞死小鹿。
而右繁霜还拿起了桌上点单的油性笔,在那个吻旁边写上Hoar。
她写字的情态认真。
像是在标记所有物。
苏忧言手足无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果马上走就显得他手忙脚乱,慌得露怯了。
而右繁霜的视角里,玻璃是单向的,外面看不见里面。
她俯身而下,凑得太近像是亲了玻璃。
然后在许多人都签名的单向玻璃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对着那个名字露出浅浅的笑意。
苏忧言握紧了手里的平板,根本没想到她这么喜欢自己,如此坦率直露地表达对他的钟情。
他不禁想起上次见面她喊他哥哥的那个瞬间,她看着他,有意地勾引。
苏忧言连耳后根带着脖子都红了。
右繁霜继续和尤娜聊天。
但苏忧言回去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睡着了也梦境连篇。
半夜猛地惊醒,掀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
不耐烦又不想承认地闭上眼睛。
那双天真的眼睛似乎还在眼前。
妈的。
苏忧言立刻起身洗澡换衣服,像是在逃避什么事实,大半夜把被单全部拆出来扔掉
—
右繁霜:呼吸
苏忧言:她好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