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对新法已经有所动摇,所以他必须做出调整,来坚定皇帝支持新政的决心。
另外,公检法的成功,以及皇帝对公检法的亲睐,注定他的法家思想是难以有所作为,新政将会受到公检法的监督,他也无法获得如商鞅的权力,做到一言九鼎。
这其实是很麻烦的事。
他必须要做出改变。
这里他借用了慈善基金会的方式,通过给商人的投资和借贷去直接获取盈利。
而且,这能够帮助他,避开冗杂的官僚体系,去操控全局。
这就是王安石和司马光最大的区别,司马光压根不认同这些理财思想,他的政策只有一点,休养生息,轻徭薄赋,即便这个政策能够赚到钱,司马光也会认为这是歪门邪道,只可赢得一时,而不可长久,长久必伤民。
王安石对于理财的手段,是推崇备至,他很快就能吸收这方面的知识,然后用于自己的政策。
见过王安石后,赵顼又亲自召见司马光,如今可是两翼齐飞,不能顾此失彼。
司马光跟赵顼谈得事就非常简单,就是公检法聘请寄禄官的事。
我们公检法的责任就是执行,是要求最高得部门,如果什么臭鱼烂虾就往我公检法扔,那如何能行,而且,公检法能够取得如此成功的原因,就在于公检法是能够直接裁掉不合适的人。
那些寄禄官可全都是大爷,都已经懒散惯了,来到公检法,他们要是出工不出力,那怎么办,当大爷养着?
这会带坏我们公检法的风气。
而这些寄禄官员,要裁得话,是非常难的,手续之多,真是瞠目结舌,基本上就是铁饭碗。
司马光坚持要求,让他们应聘上岗,从最低坐起,凭能力留任。
如果上来直接当检察长,那肯定就裁不掉,因为检察长必须是朝廷指派的,河中府虽然情况特殊,直接就地取才,但也都申请过的,大庭长还是没有这权力的。
赵顼欣然接受他的建议,因为司马光只是针对公检法的底层官员,上层官员,还是朝廷决定,这并不影响他的人事权,但还是要求司马光,尽量招入更多的寄禄官,而不要轻易从民间招人,这会加重朝廷的冗官现象。
司马光当然也答应,他不是不想招,因为公检法很缺乏识数认字的人才,只是说,招来了,就得鞭策他们,让他们努力干活。
张家。
“张庭长,关于贵宅的改造,已经全部完工,你要不亲自去看看。”
李豹来到屋内,一边搓着手,向张斐说道。
“不用了!”
张斐摇摇头,“我相信豹哥做得比我想得还要细致。来来来,坐,专门为你准备的火锅。”
“多谢!多谢!”
李豹也不客气,立刻坐了下来。
张斐亲自斟了一杯热酒给李豹,“喝杯酒暖暖身子。”
李豹举杯饮尽,砸吧几下:“这真是舒坦。”
当然,张斐没有清闲到,找李豹过来喝酒。
张斐问道:“京东东路的税务司安排的怎么样?”
李豹道:“官家早就派人过去了。”
“是吗?”
“嗯。”
收税这种事,赵顼比谁都积极,别说寒冬,就是大雪天,你们也得立刻赶去啊。
闹归闹,这税钱可不能少。
张斐笑了笑,又道:“我在河中府时,听闻我们在京东东路的人都已经急不可耐了。”
李豹忙道:“这倒是的,因为当初张庭长是让咱们先去的京东东路,那边发展的规模,可比河中府现在都要大。”
张斐问道:“那今年的秋税,应该没有问题吧?”
李豹咧开嘴笑道:“问题肯定是没有,我们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但到时肯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腥风血雨?”张斐皱眉道。
李豹笑道:“张庭长有所不知,陕西路那边,有各路军队在,且都是我大宋的精锐之师,那边草寇反而比较很少,百姓也算是比较淳朴,最麻烦的也就是军队。
但京东东路可不一样,尤其是齐州、青州、登州,那边官员软弱,禁军腐败,导致当地几乎每个山头都有草寇,且到处都是刁民、泼皮无赖,在我看来,这治安最差的可就是齐州。
这回京东东路闹成这样,可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如果别得地方,就是咱们去火上浇油,可能都烧不起来。”
张斐道:“真的假的?”心里嘀咕着,好像梁山就在那边。
李豹道:“当然真的,你问问那冯南希便知。要不然咱们税务司也不会在那边发展的这么快,对于咱们税务司而言,那边可真是人才济济,河中府许多人才,全都是从齐州调过去的。”
张斐不禁有些担忧道:“那你们能不能搞定?”
李豹道:“一定能够完成任务,但可能会动用很多武力手段,要不,张庭长亲自过去坐镇,这样兴许能少动用武力手段。”
张斐没好气道:“你都这么说了,我打死也不会去了,我可就最怕这些了。”
“是吗?”
李豹惊讶道。
张斐道:“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
李豹赶紧摇摇头,心想,张庭长心狠手辣,还会怕这些?
张斐又若有所思道:“其实这样也好,当初在京城,咱们还是有些拘束,而在河中府,我们事先就搞定了军队,后来又是文斗为主,也该展现一下,我们税务司的武力,你到时去跟官家申请一下,弄些床子弩过去,据说那玩意比较猛,可避免咱们的损伤。”
“.!”
李豹吞咽一口,道:“但那可避免不了别人的损伤。”
张斐道:“那他们就老实交税啊!抢劫了不起啊!”
李豹是茫然地点点头,旋即又道:“张庭长张庭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张斐道:“当然不是,我从不在公事上开玩笑。”
“那那我就跟官家说,是你要求的。”
“行。”
张斐点点头。
李豹讪讪一笑,赶紧跟张斐碰上一杯,压压惊,突然感慨道:“不瞒张庭长,我现在对税务司最担忧的就是,如果他们都老实交税,那咱们的人该何去何从。”
张斐愣了下,呵呵道:“你这想得也太长远了,首先,逃税是永远不会灭绝的,就看咱们能不能做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拿不到奖金,就是咱们无能,没有理由。
其次,全国还有那么多地方,这早得很。
最后,不还有隔壁吗?”
李豹错愕道:“隔壁?”
张斐道:“实在无处安放,那就只能去辽国收了。”
李豹乐呵呵道:“张庭长说笑了。”
张斐笑着摇摇头道:“我不是开玩笑的。”
李豹眨了眨眼,“咱咋.咋去辽国收税?”
张斐道:“燕云十六州是不是咱中原领土?”
李豹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
张斐道:“只要法律上是属于咱们的,那咱们就能去收税,至于能否收到,那是看咱们的本事。”
李豹挠着头道:“可是那地盘到底辽国占着的。”
张斐道:“为了收税,谁还在乎这些。”
李豹嘿嘿道:“这咱可真没有想过,可惜咱打个西夏都难,更别提辽国。”
正当这时,牛北庆来到门外,“三郎,晏小先生求见。”
晏几道?
张斐忙道:“快请晏小先生去后屋,我马上就过来。”
他又嘱咐李豹几句,让他找那些工匠一块过来吃,他自己则是赶紧去到后屋。
见到晏几道,二人一番寒暄后,晏几道道:“前些天晏某曾来拜访,可惜不巧,当时三郎正在忙于公务!”
张斐赶忙道:“真是抱歉,当时我.!”
“晏某明白。”
晏几道一抬手,又道:“张庭长此番回来,要处理的事务实在是太多了,理解,理解。”
语音中,还透着几分羡慕,你这年纪,你这出身,当大庭长,特么我堂堂晏公之子,竟然。
晏几道旋即又道:“本来今日我也没有打算来打扰三郎,只是有件事,必须得跟你说一声。”
张斐问道:“什么事?”
晏几道道:“朝廷突然下旨,命我前往青州,担任事业邸报院院长,以及编写事业学院的课本。”
“啊?”
张斐诧异道:“晏先生不是都已经辞官了吗?”
晏几道道:“但晏某还是寄禄官,还是拿着朝廷俸禄,晏某也不能拒绝,且也不想拒绝,不过这还得多谢张庭长当初给我这个机会,才有今日的升迁。”
总编随时能够当,但是升迁这种机会,真是可遇不可求,他还是想抓住这次机会,看能不能往上冲。
目前他还是心怀抱负的,毕竟他还没有遭受过政治的毒打。
这个王介甫,可恶!张斐挤出一丝笑容,“那那在下就祝晏小先生平步青云。”
“马了个蛋,老子帮你出谋划策,搞事业单位,你特么将我的人才给挖走了,你个王安石,真是忘恩负义,我%&*#¥@!”
“什么忘恩负义?”
刚刚回到家的许遵,见张斐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禁问道。
“岳父大人回来了。”
张斐赶忙起身,行得一礼,又随口敷衍道:“是买卖上的事。”
正好,许芷倩也入得后堂来,“爹爹,你回来了。”
许遵点点头,又向张斐道:“今日朝中人人都在讨论你进检察院的事。”
张斐还没什么,那许芷倩便急急问道:“怎么样?”
许遵道:“富公已经向官家奏请,但此消息一经传出,几乎所有大臣都反对,他们都要求张三回河中府去。”
许芷倩问道:“这是为何?”
“还能为何。”许遵道:“当然是害怕,当初张三还只是一个珥笔,就已经让他们这么头疼,如今进入京城检察院,不得吓得他们夜不能寐。”
许芷倩哼道:“他们是做贼心虚。”
许遵抚须一笑,倒也没有否认。
张斐倒是很平静,道:“那现在怎么办?”
许遵问道:“你没有跟官家谈过此事吗?”
“没有!”
张斐道:“我以为这只是小事,毕竟又不是升我当检察长。”
许遵道:“这倒是小事,但估计是要拖上一些时日。”
许芷倩道:“若是官家下令,他们还能拖吗?”
许遵道:“朝廷有朝廷的制度,官家也不能胡来。主要是因为张三此番是属于正常调任,而不是直接任命,那么这需要通过吏部、东西两院,等官署的审核,而这些官署一听要将张三调回京城,就全部放假,现在是一个人都找不到,只能等到明年,但是明年他们肯定还会想办法拖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