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转运司管,而是地方州县管。等到这税征上来,进入仓司,才归我们转运司管。
但不是每年地方州县征多少税上来,我们转运司就有多少钱调拨。具体还得先听从三司的指令,我们转运司先将账目上报朝廷,三司再下达指令,调拨多少钱财进国库,剩余的再由我们转运司分配给各州县,其中就以驻军为主。
然而,这军饷还是不确定的,因为三司只是根据往年的经费,确定留有多少钱粮给地方,应发突发情况,只能向朝廷申报,由国库在拨钱过来。
这一时半会发不出抚恤金来,这都是很正常的。”
苏辙问道:“敢问元学士,主管发放军费的是哪几个官署?”
元绛道:“主要是军资库和粮料院,恤养司的经费,也是从军资库支出,转运司不会直接拨钱给恤养司。”
抚恤金这个是完全不确定的,一般都是申报之后,军资库再拨给恤养司。
苏辙点点头,又道:“故此,转运司是每年将剩余之钱中军费支出,拨入这两个官署。”
元绛点点头。
“可有定数?”
“当然是有的。”
元绛道:“如本官之前所言,转运司会根据往年的支出,划分各官署的钱粮。”
苏辙点点头道:“多谢元学士出庭作证,我没有问题了。”
元绛一愣,道:“问完了?”
“是的。”
苏辙点点头,又回头看向邱征文。
“我们没有问题。”
邱征文抢先说道。
张斐一笑,又向元绛道:“多谢元学士出庭作证。”
元绛瞪他一眼,起身下去了,但却是满脸疑惑。
两边的贵宾席上也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就这?
他们认为既然起诉的是转运司,肯定是从元绛这里突破,哪知道就是问了一些军费发放的规矩。
就连许芷倩都小声问道:“庭长,你可看出什么来?”
张斐摇摇头,道:“他不亮出证据,我也看不出什么来。”
苏辙又要求传军资库长官司理参军唐仲文出庭作证。
“唐司理,关于负伤放停士兵的抚恤金,是不是你们军资库负责?”
“是的。”
唐仲文点点头,底气十足地说道:“多半都是由我们军资库拨钱给恤养司,还有部分可能是粮料院发。”
苏辙又道:“关于将士们家属每月所得之钱,是否也是你们军资库负责?”
唐仲文点点头道:“这一笔钱我们会发给军营,军营再发给士兵家属。”
苏辙拿起一卷布来,“此布可是出自你们军资库?”
王申立刻将布拿给唐仲文看。
唐仲文草草看得一眼,道:“我不知道这布是不是出自我们军资库,但前两年由于财政困难,我们的确发出一批这样的布。”
苏辙问道:“唐司理此布值多少钱?”
唐仲文叹道:“此布是在仓库里面积压许久的,我们也知道这布不大好,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治平四年,绥州突发战事,我们仓里的钱粮都先供应前线,实在是拿不出钱粮来,只能以此布折算成军饷发给士兵的家属们。”
苏辙点点头,道:“陈光在回来后,便立刻去军营申请抚恤金,你可知道此事?”
唐仲文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不过军营报上来的名字,确实是有他的名字,但是我们库里所剩余的钱粮,都是有备用的,但是抚恤这边支出也不少,只能先优先阵亡者,我们军资库的账目,你们也是有看过的。”
苏辙点点头,道:“但是唐司理可还记得,在今年二月初五,你曾拨出一笔钱,大概是一千贯左右。”
一千贯?
众人为之一惊。
这么小的数目,你也有要问?
你比张三还细啊!
“二月初五?一千贯?”
唐仲文念叨一句,突然神色一变,惊讶地看着苏辙。
“怎么回事?”
何春林激动地直接站起身来。
其余官员脸上也微微露出紧张之色。
苏辙又问道:“唐司理可还记得?”
唐仲文皱眉道:“你怎么?”
苏辙笑道:“我们检察院调查过公使院的账目。”
唐仲文闻言,心虚地瞧他一眼,“记记得。是是拨给公使院的。”
此话一出,官员们的脸顿时怒气上涌,就如看杀父仇人一般,看待苏辙。
张斐也注意到了,心中也是万分好奇,这是什么情况?
苏辙又问道:“为何拨给公使院?”
唐仲文道:“嗯好像是,是.是用来给李浩御史践行的。”
苏辙又问道:“唐司理可还记得,同月二十三,你又拨了两千贯,以及三百二十石粮食给公使院。”
唐仲文轻微地点了下头。
苏辙又问道:“又是为何?”
唐仲文开始头疼了,一手捂着脑门,“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公使院那边要的。”
一旁的官员,也是纷纷抹汗。
苏辙道:“适才元学士说得很清楚,每个官署所得经费是有定数的,而且根据制度而言,一般是公使院贴补军资库,为何账目上一直都是军资库去贴补公使院。”
唐仲文含糊不清道:“我不大清楚,反正一直以来就是如此。”
“等会!”
张斐突然问道:“苏检察长,本庭长有些不大理解,这公使院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他这一问,所有官员都愣住了。
不会吧!
你.你连公使院都不知道?
许芷倩一脸尴尬了,深深自责,自己很是失职啊!
苏辙连忙解释道:“公使院主要给接待送往官员提供经费,但是根据我朝传统,若遇到突发状况,公使院的钱可挪为军费使用。”
张斐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来的经费,都是自己掏的钱,他才懒得为了点钱,跑去跟官府打交道,来到河中府后,也没有官员请他潇洒,差点连俸禄都不给他,对此他是一无所知啊!
目光左右一看,难怪提到公使院,这些官员都要杀人似得,原来是专门供他们公款消费的部门,这回你们可完了。
蔡延庆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从公使院着手。”
一旁的王韶道:“他若不是官员,定不知此中玄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