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就是治平四年收复的,中间好像是发生了一些事,但我不太清楚。”
张斐道:“你暗中派人去调查一下。”
李豹皱了下眉头,犹豫道:“这事要不要先.!”
张斐点点头:“当然要先跟官家说一声,但是记住一点,宁可查不到,也不要走漏风声。”
李豹点点头道:“我知道。”
李豹刚走不久,吕惠卿便来了。
“我方才从事务所那边过来,听说这两天你都没有去,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只是前些时候太忙碌,在家修养两天。”
张斐又伸手道:“吕校勘请坐。”
“多谢!”
吕惠卿坐下之后,又是赞许道:“不得不说,这次免役税,是非常成功,甚至远远超过我与恩师的预计。”
张斐谦虚道:“哪里!哪里!吕校勘过奖了,此次免役税能够成功,还是在于王学士敢于将官户和僧户纳入其中,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收得上这么多税来。”
吕惠卿笑道:“所以恩师现在也很头疼,其他州府可没有税务司和公检法,可惜司马学士那边还没有动静,要等到公检法在全国执行,只怕还得有很长一段时日啊!”
张斐道:“话虽如此,但是我想暂时来说,其它州府应该也会认真执行,如果他们执行不力,那就给他们送去公检法和税务司,相信他们不会喜欢得。”
吕惠卿哈哈一笑,“我们也是这般想的,故此恩师不会等司马学士的公检法,而是选择趁热打铁。”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但是目前来说,这还不能算是成功,虽然钱收上来了,但是否够用,就还不一定,毕竟这一笔钱既要养着上万警察、税警,而且还得负担货物的运输。”
张斐忙道:“慈善基金会那边已经筹备完善,只要朝廷开始招商押货,慈善基金会那边马上就能够承接。但是能否够用,还是在于制度的安排,而不是在于运送货物的价钱。”
吕惠卿问道:“此话怎讲?”
张斐道:“能否做到公私分明,如果官员之间的货物来往,也都算是公费,这就是一个无底洞,我也不敢保证一定够用。”
吕惠卿笑道:“关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已经想到办法应对。”
张斐问道:“什么办法?”
吕惠卿道:“官员私人的货物来往,尤其是贵重物品,一般来说,是比较保密的,之前的衙前役,就等同于他们的家仆,他们非常放心。
只要我们在账目方面,设定严格的制度,审查清楚,他们自也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否则的话,他们的一切行为都在我们的掌控中。再加上税务司的存在,他们肯定会更加忌惮。
但前提是,你们也不能与他们狼狈为奸,制造假的账目来蒙骗官府。”
张斐点点头道:“我们绝不会与他们狼狈为奸,但是他们愿意花钱的话,我们也会为他们保密。”
吕惠卿呵呵道:“这随便你们。”
白矾楼。
张斐和樊正站在二楼上,低头看着一楼晏几道、符世春与几名歌妓的排练。
“三哥觉得如何?”
樊正问道。
张斐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樊正激动道:“三哥的这个主意真是妙极了,让歌妓在台上演绎一段故事,再配上词曲,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我相信大家也都会爱看的。”
张斐又问道:“那你愿意为此掏钱吗?”
樊正笑着点点头道:“愿意,我可不想在潘楼看到这一幕。”
张斐哈哈一笑,道:“那就行了。”
樊正愣了下,“三哥没有意见吗?”
张斐摇摇头道:“没有!你们觉得行就行。”
说实在的,他还真看不出味道来,让他看,估计一炷香就能睡着,但没有关系,这又不是演给他看的,而且他的想法,宋人也不见得接受得了。
樊正这个商人再加上晏几道那个艺术天才,以及符世春和曹栋栋这个花花公子,只要他们都点头,应该问题不大。
“我今儿来找你,不是来跟你谈这事的。”张斐又道:“关于运输队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朝廷那边已经在催了。”
樊正忙道:“已经准备妥当,而且马叔叔又介绍了他的一个兄弟过来,我与他交谈过,那人确实有着丰富的经验,要不我安排三哥与他见上一面。”
张斐笑道:“你认为行就可以了。”
樊正讪讪道:“三哥,这种事,还得还得你来拿主意,我.!”
张斐呵呵道:“对自己有点信心,我相信你是可以的。不过我会帮你们拟定相关契约的,确定合适的赔偿方式,其实出问题也是在情理之中,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只要大家心里有底就可以了。”
樊正点点头道:“我我尽力而为。”
现在张斐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他事先也打算好,就不会去亲力亲为的,说实在的,这买卖方面的事,也不是他所擅长的。
他只管出主意,执行方面,他是一概不参与。
而那边当李豹将张斐嘱咐告知赵顼后,赵顼只觉非常诧异,因为他也打算将此案交给张斐,只是碍于颜面,没有立刻去找,如今张斐主动提起,于是他立刻召见张斐。
“此案是你自己发现的,还是司马学士告诉你的?”
“是司马学士告诉我的。”
“奇怪!”
赵顼不禁嘀咕一句,又问道:“司马学士是怎么跟你说得?”
张斐笑道:“司马学士希望陆诜能够得到一个公正的判决,并且对此还非常犹豫,并没有决定。”
赵顼反而理解地点点头,又道:“可你不是说,这个案子必须要更偏向武将。”
张斐点点头道:“就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其实二人都没有错,也可以说都有错,说不定能够在庭上演一出将相和。”
“将相和,朕倒是不奢望。”赵顼苦笑地摇摇头,又道:“朕就怕横生枝节啊。”
张斐问道:“官家的意思是?”
赵顼瞧他一眼,犹豫片刻后,才道:“朕也不瞒你,种谔乃是朕非常器重的将军,朕还指望着他帮朕去消灭西夏,朕不能让他处于政治斗争的危险之中。”
张斐道:“如果官家真的器重他,就应该拿着锤子和锥子去细心打磨,而不是放在襁褓里面,小心呵护。”
赵顼哼道:“打磨武将应该是在战场上,而不是在朝堂上。”
张斐道:“但必须在公堂上。”
赵顼神情一滞。
张斐又继续道:“遵守纪律和随机应变其实并不冲突,而一个不遵守纪律将军,是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也许种谔当时的选择是对得,但是也必须让他明白,服从命令那更是军人的天职,而不是委屈。”
赵顼审视他一眼,笑道:“看来你对此案很有兴趣?”
张斐点点头,又道:“而且以结果来论,种谔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也必须敲打一下他,让他们明白,朝廷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赵顼稍稍点头,道:“既然你信心满满,那就这么定了吧。”
张斐道:“可是司马学士还在犹豫中。”
赵顼呵呵道:“这事他能犹豫很久的,朕自有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