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味,呵呵笑道:「尔非牛马之命,只是生错时代,你若生在汉朝,就算不是霍光,至少也是王莽之流,若生在唐朝,那就是长孙无忌、姚崇,可惜你偏偏生在我朝。」
王安石瞧他一眼,「你才是王莽之流。」
挥着大袖就走了。
司马光的意思很简单,不是我抢你的功劳,而是皇帝也不可能让你大包大揽,你想在我大宋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是不可能的。
王安石走后,司马光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很清楚,此事要想办好,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只要过了这段时期,肯定就会死灰复燃的。….
比如说,前面韩琦针对衙前役是几番改革,然并卵,渐渐又回到以前一样。
方田法也不是王安石首创,是仁宗时期,郭谘和孙琳设计出来的,来来回回,几番施行,朝廷也没说要废,但最终又回到原点。
这种涉及到利益的改革,仿佛就存有一个吸力,不管你拉多远,总能将它给吸回来。
研究历史的司马光,对此太清楚了,他其实也没有把握,改完之后,就一直会这样执行下去,恰恰相反,他认为过几年之后,又会变回现在这样。
对此他是悲观的。
但就当下而言,王安石是对的,如今地主阶级已经是风声鹤唳,这是绝佳的时机,应该一波推上去,不给他们喘息之机,否则的话,会变得更加艰难。
如今都不用朝廷下旨,那些地主已经在筹备补交白契之税。
但问题是,白契只是一部分,放在相国寺的土地,放在形势之家的土地,这些土地要不要缴税呢?
不交的话,会不会告我们呢?
别说地主,就连皇亲国戚,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已经有不少人在咨询这事。
白契是肯定违法的,但是放在相国寺,来规避税收,这在表面上看,是肯定合法的。
张斐刚刚回到家不久,都还没来得及开庆功宴,马天豪和陈懋迁便后脚赶到,借相国寺来向他咨询这个问题。
「真不好说。」
张斐摇摇头道:「根据我朝律例,形势之家的免税土地,是有上限的,而
僧道,是需要朝廷发行的度牒,才能够免税,朝廷只要收回度牒,那就必须交税。而度牒也只是针对个人,如果朝廷要告,这官司绝对有得打。」
陈懋迁道:「也就是说,这些土地都得交税?」
张斐很是纳闷道:「我朝农税,其实是真不算高,每亩地才收一斗米,二位员外,这么有钱,逃这点税,至于吗?」
陈懋迁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张斐问道:「愿闻其详。」
「我...。」
陈懋迁突然闭嘴不语。
马天豪大咧咧道:「这里就咱们三人,有啥是不能说得。」
说着,他又向张斐道:「这农税确实不高,但只要咱们老老实实交税,你就等着看吧,这税肯定是一年比一年交得多。」
陈懋迁点点头:「那些官吏可非善男信女,个个都是欺软怕硬,那些一等户为什么又会家破人亡,他们可没有被地主欺负。」
他们跟士大夫还不一样,他们可处在食物链的中层,也极有可能被人吞掉。
张斐道:「你们若依法交税,若有问题,可以打官司解决。」
马天豪道:「那岂不是更贵。」
「......?」
张斐无言以对。
陈懋迁道:「打官司也很难解决的,就说支移、损耗、折变,这都是有法可依的,但这里面就是一个无底洞,朝廷若缺钱,真能秉公执法吗?」….
张斐皱眉不语。
马天豪道:「咱们每年在你们店里花这么多钱,你可得帮我们解决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张斐哪里不知道,他研究这场官司,早就研究透彻,他就等着马天豪这一句话,故作纠结了一番,「如果二位只是担忧缴纳过多的税,而不是不交税,那倒是有办法解决。」
马天豪忙问道:「什么办法?」
张斐道:「慈善。」
「慈善?」
马天豪一愣。
张斐点点头,道:「如果你们将土地都给捐出来了,那自然就不用交税。」
马天豪呆了半响,鼓着眼道:「你这是什么主意,这就好比,你怕生病,然后将自己给捅死,倒是不会再生病,但人也死了。」
陈懋迁也是直点头。
张斐道:「你们捐给相国寺,不也是捐么。」
陈懋迁低声道:「那不是捐,那是放,咱们之间是有契约的。」
「行行行!」
张斐道:「我不说捐,那就放出来做慈善。」
这么随意吗?
马天豪问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斐道:「这你们还不明白么,这就跟你们与相国寺的合作一样,只不过是把相国寺变成一个慈善机构,专门用来做善事,然后你们将土地给存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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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北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