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真闻言僵笑了笑,道:“师妹,不是做师兄的扫你兴,你也看到人家韩师弟了,左右旁各一位,那轮得到你?”
净宁望向韩夜,见他身边女子,一个闭月羞花,一个灵动纤俏,不禁有些自卑,低头不语,净真见师妹这般模样,终是于心不忍,哄道:“师妹莫要心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嘛……那个那个,实在不行就来找师兄,师兄要你。”
净宁被说得面色绯红,用身子轻轻碰了一下净真,嗔道:“师兄今日怎地不讲好话?”
净真尴尬笑道:“这、这不是好话吗?”
这对师兄妹正说着,忽听最前方清字辈的人大声说话。
清业兴奋地道:“哈哈哈!如今我们几个同门师兄妹终于能聚到一起斩妖除魔,这么简单就过了两层,看来师父把我们派来真是大材小用了!”
“年纪轻轻知道什么?”清穆握紧手里的拳头,道:“我能感受到,下面几层有许多强劲的对手在等我!”
“你啊。”清元摇头叹道:“你这武痴不去武林闯名头,跑来修道,真是浪费了。”
“哪里浪费?”清穆不满地道:“武无止境!守正师叔还是武林盟主呢,不照样来这里修道?那有什么?”说着,又自信满满地道:“我啊,最近又学了些新招,现在就想找下层那些强者练练手,师父几年没让我离山,对着几张老脸别提多闷。”
“诶。”清元一脸不悦地道:“师弟不可托大!这里不比人间,更不比蜀山,遇上小妖倒好,若遇上强大的精怪,当心性命难保!”
清穆却笑道:“师兄不必费心,我还没那么傻,也就过过瘾,要是斗不过,自保能力还是可以的,再者,不是还有你吗?”
清元了解清穆的个性,只能一笑了之,但清业却在此时说了句不大体面的话,道:“四师兄,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多带了几个人,行动可不那么自如了。”
刚好这话就传到了净真耳里,净真修炼火灵术,难免有些气盛,加之钟爱的师妹却对别人有意,这股憋屈劲儿自然就要找地方发出来,他隔着韩夜三人向前方大声道:“清业,你刚才那话,想说我和师妹是累赘?还是韩师弟、司徒小姐、薛女侠是累赘?可得明明白白说清楚了!”
韩夜等人闻言,稍稍让开了点,清元感觉气氛不对,慌忙补话道:“净真师弟多虑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咱们是同门师兄弟,又身处险地,当以大局为重。”
清穆也道:“就是,他也没说是你和净宁师妹啊,他说的多半是玄阳老弟吧?”
本来清元这话还算得体,清穆的初衷也只是牺牲一下玄阳、缓和气氛,但听在净真耳朵里就是不受用,更何况挑衅的人是清业,此人闷不做声,旁人劝说终归用处不大,故而净真冷声道:“非也非也!清业刚才说的是‘几个人’,而非‘一个人’,所以刚才我只字未提玄阳,如果他说的是玄阳,自然会说,‘我们多带了个人,行动可不那么自如了’。”众人听他把清业说的话记得那么清楚,自然默默不语,净真则更加理直气壮,说:“我知道,你们清字辈的都是长门弟子,自然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旁支弟子了,明白,明白得很!”
韩夜情知此时闹内讧乃兵家大忌,连忙拱手道:“净真兄言重了,清业说的是我三人才是,我三人毕竟呆在蜀山不长,不熟悉这里的环境,给大家添麻烦了,还请多多包涵。”
净宁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关……你事。”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头也略略低了下来,净真全都看在眼里,他当然会想:师妹如此心仪韩夜,如果自己这时候多说韩夜一句不是,岂非在师妹心目中的形象全毁了?这时候就更要咬住清业不放,一来博取师妹好感,二来清业本就出言不逊,在他身上撒撒气那是天经地义。
于是乎,净真先对韩夜道:“韩师弟,司徒小姐和薛女侠都是我蜀山的客人,蜀山之人也大多服你,所以清业这厮绝不是说你们,否则我又怎会如此生气?我也知道大局为重,但别人欺负到我和师妹头上,我岂能坐视不理?”看到净宁点点头,净真心情稍稍平复,正待开口和清业说话,清业却早就按捺不住,指着他鼻子怒道:“我实在受够你了!给你鼻子你还上脸了啊!我就是说的你!怎、样?我们学剑之人个个勇猛无匹,不像你们修炼仙术的,还非得东躲西藏,丢人!”
清业早就憋了老半天,故而清元没拦得住他说话,清穆更是想:“净真你小子肯定是来挑事的,韩师弟都把事情扛过去了,你还要找我师弟的麻烦,你再多说一句,老子也不能忍你了!”只是终究还没把这话说出口。
然而,净真却早被清业气得脸青一阵红一阵,故意拖长声音讽道:“是、吗——?我们学仙术的是挺机敏的,哪能比得上你们这群横冲直撞的莽夫!就差没拿头撞墙了吧!”
清穆这下也终于忍不住了,怒骂道:“净真你这鸟人!我忍你很久了,平时就像个娘们儿一样,敢说我是莽夫!”
韩玉发觉苗头不对,拉着两个师兄的袖子道:“二位师兄莫生气,净真师兄也消消火。”
清业冷笑道:“哼,他要消什么火?一个大老爷们跟娘们儿似的,早没火了!”
净真火冒三丈,一拂红袖道:“你们两个!别以为是长门弟子就了不起,回去我自当禀明掌门,让他老人家知道你们在塔里的种种恶行!”
净宁见师兄发火,也柔声抚慰道:“师兄,算了,别伤了和气。”
清穆眉毛倒竖,道:“怎么?你要拿我师父来压我了?卑鄙小人!”
清业最是口无遮拦,紧接着冲净真道:“对!我们是长门弟子,我们的师父是掌门!你师父呢?又矮又胖的大冬瓜,教出你这样不肖的徒弟!”
此话一出,一向性情温和的净宁竟也被气坏,她杏目圆睁,周身发出一阵幽寒之气,手指清业道:“你这贼小子!我自小无父,家师如我父!你说谁都不要紧,就是不能说我师父!”眼看就是要动手的架势了。
清元见情况不妙,便随同师妹拉住清业,望他不要再惹事生非,岂料清业听净宁骂他“贼小子”,勃然大怒,挣开了二人的手,向净真净宁愤然道:“我骂的就是你们师父!他就是没用!无能!派什么人不好,派你两个来扯后腿!”
“是、吗?”净真早已怒不可遏,握紧双拳,一身深红色道衣在煌煌的火灵气中舞动,他目露凶光地向清业道:“我会以你的灰飞证明师尊的圣明!”
清业到底还是害怕净真,有些心怯,这时清穆却一拍他的肩膀,向净真狠狠抛出一句:“哼,求之不得,我手也正痒着呢!”这话算是鼓动了清业,师兄弟双双拔出宝剑。
净宁自然要帮师兄,也凝聚起浑厚的水灵气,冲清业怒道:“清业贼小子,有种咱们一对一来单挑!你输了就给我到师父面前磕头认错!”
薛燕见状望向云梦,二女都一脸尴尬,要知道昨晚上她二人就闹了一次,这还没遇到真正的敌人呢,自己人就先乱成一锅粥了。
二女还在想着如何化解干戈,净宁已用左右手各化出一把冰弓和一支冰箭,引弓射向清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