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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韩夜虽号称小阎王,但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他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因此一部分人原就没打算围攻,另一部分人则只风闻韩夜武功很强,打算看情势再做行动,陈青河本想站起身,也被陈耀海拽住了,他一点即通,想道:“也对,既然纪文龙说要单打独斗,就叫他们打,我们则在底下摸清韩夜的功夫底子,再行出击,那倒是轻松多了。爹爹到底稳重,考虑周全。”
碧水宫众女见到清秀冷面的韩夜,不由得心下暗赞,梨花则问薛燕道:“这俊秀的小哥便是那个小阎王韩夜?还以为和索命阎王一样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呢!”
“对,就是这个混蛋!”薛燕故作一脸不悦地道:“别看他似模似样的,比谁都精着呢!这不,扮个西域僧人,本姑娘竟然第一眼没认出来。”
碧水宫的姑娘们皆笑,而澄心则一脸茫然地道:“漂亮姐姐,你为什么老骂大哥哥?我记得你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啊……”
“这个嘛……”薛燕明眸一动,随即搪塞道:“因为他欠骂,他喜欢被我骂混蛋,越骂越有精神!”
“啊?”澄心摸了摸后脑勺,不解地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还有人喜欢被骂啊?下次我帮你一起骂他。”
听澄心童言无忌,众女皆笑了,连韩玉也露出了淡淡笑容。
而神武寺那一桌,法相一脸惊讶望着台上的韩夜,对一旁的了尘道:“师叔,出家人不打诳语,您这么做……?”
“阿弥陀佛。”了尘放下念珠,道:“法相,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韩夜两年前曾去过西域,就在那功德寺借宿了三天,功德寺住持见韩夜与佛道有缘,又听他说要化解索命阎王的武林恩怨,就劝他在功德寺苦行修业,但韩夜婉言拒绝、就此离去,却在那里得了个法号,叫做‘无名’。”
法相在一旁疑惑地道:“师叔,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了尘道:“我们中土佛门与西域本就一脉相传,自然都有来往,功德寺住持深受韩夜孝义所感,去年曾特遣寺僧来找觉空师叔,劝神武寺不要再为难韩夜,觉空师叔也就和我说了此事,只是当时我还未放下这段恩怨。”说着叹了口气,似乎觉得自己以前太放不开,又道:“我先前回客房取佛珠,正巧遇见他慌慌张张往议事厅赶,知他必有要事,待细加问明后,心想他既有恩于我寺,自当全力支持,就把客房里的金箍和黑袍都给他穿了,让他与我同行,这也不算欺骗佛祖,并无罪过。”
法相恍然大悟,道:“师叔粗中有细,连我都瞒过去了。”
了尘点点头,摸起手里的念珠,转而去看韩夜。
此时的台上,纪文龙正颇为自负地手指韩夜道:“魔头!你还有脸说报仇?你师父索命阎王在武林里害死多少人?他们该找你报仇,大伙说是不是!”纪文龙振臂一呼,原是希望台下众人响应他,却听台下噪杂声多、附和声极少,心想:“这帮自私的家伙,看来我不露两手绝活,他们总要说三道四!”思考之时又朝着下方望了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与此同时,大厅角落里有一个寻常着装的人也正看着台上,露出一双深邃诡谲的眼睛,冲纪文龙点了点头。原来,长天一早便埋伏在鸣剑堂,但由于人多眼杂,他一直收敛锋芒、暗中操控着司徒云梦,眼下韩夜现身,他终于可以开始险恶计划的第一步了,心道:“韩夜小儿,你果然还是来了,来得好!这样就能完全免去我的后患。虽然我布下的机关没把你杀死,但如今你的心上人中了我的摄魂符,只要我离她不超过千步之远,想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你今日必死无疑,哼哼!”
台下危机四伏,台上的韩夜却浑然不觉,他快步向前,却不是直取纪文龙,而是朝司徒云梦探手过去,心里盘算道:“毕竟云梦的安全最要紧,如果她是真的,你必然会回护,我就顺势救她,如果是假的傀儡,你从侧旁攻我,我便突然回击,打你个措手不及!”众人见韩夜扬言报仇,却不攻纪文龙,反而冲向司徒云梦,皆是惊疑不定,不知这个中缘由。
“魔头还不伏诛!吃我一掌!”纪文龙把司徒云梦往后一拉,只待韩夜赶来,单手化掌,掌风凌厉迅疾,直打韩夜肩头。
韩夜冷哼一声,迎着纪文龙一掌推出,两掌相对,韩夜纹丝不动,纪文龙却飞出去两丈有余,颇为狼狈地稳住身形,惊讶看着红气大盛的韩夜道:“玄元真气?”
“好!”纪云不由得赞叹韩夜的内功深厚,纪文龙的实力不比自己差太多,而韩夜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推了回去,内功之深,令人咋舌。
司徒胜亦是心中一喜,叹道:“二弟,你儿子果然天资聪慧,也才短短几十天不见,武功竟有了这般长足进步。”
既然纪文龙拉开司徒云梦,韩夜自然确信眼前之人多半不是傀儡,故而没有理会纪文龙,定要解开盖头看个究竟,以解相思之忧。而纪文龙自不肯善罢甘休,拔出黑血剑,怒向韩夜攻出三剑,这三剑越出越快,第一剑呼呼生风,第二剑急如速火,第三剑猛若狂雷,剑法变招之快,台下看客无不咋舌,薛燕更是惊叫道:“剑上有毒!”
司徒云梦眼睛空洞加上被盖头遮住,根本瞧不见韩夜和纪文龙打斗,只听得一人脚步渐进,又听二人互拼内力,风声正劲,加下薛燕这一声惊呼,连忙心道:“阿夜,要小心他的黑血剑!沾了就会烂肉蚀骨的!”
韩夜何等机智,又在江湖上听过纪文龙的名号,瞥见他三剑攻来,飞快横挥魔剑,只听当地一声,众人只看到韩夜将剑插回背后,却看不清他如何出剑,而纪文龙的黑血剑早就高高飞起、插在台上。
“这……快得离谱啊!”梨花惊叹道:“除了茹儿的丈夫,我从没见过有人这么出剑的。”
“你恐怕不知道吧?”薛燕笑道:“教过他剑术的正是林寅。”
韩夜瞧也不瞧纪文龙,只道:“你的账,等我救下云梦再慢慢和你算。”正所谓黔驴技穷,才两招韩夜便看出纪文龙内功剑法都差自己太远,也就再没把他当回事,心道:“纪文龙虽然表情紧张,但那晚和黑衣人说话的却未必是他,当年他才十五六岁,而那说话之人显然老练许多,此事甚为蹊跷……待我先确认云梦是否就在眼前。”这么一想,便继续向着云梦走。
云梦耳听脚步渐进,心儿怦怦直跳,想道:“你……你终究还是来了。其实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来,傻阿夜。”
纪文龙眼见当着众人的面,内功剑法都输给韩夜,岂能甘心?当即拔出/台上的黑血剑,再朝韩夜背心攻去,韩夜清眸圆睁,周身七把气剑浮现,反手一剑,直指纪文龙眉心,魔剑本就又大又长,纪文龙压根斩不到韩夜就要被这一剑刺中,慌忙抬剑一挡,借力倒纵退开,想起只消半寸便眉心中剑,自是魂不附体、两腿发颤。
台下的陈青河见状一惊,对一旁的陈耀海道:“父亲,我们在台下观战是对的,你看,当日孩儿对公孙正出招,他也是用这一招化解了我的乾坤一剑,那可是您的成名绝技啊,当日那般危险他都化险为夷,韩夜确是被他收为徒弟,得了真传,只是不知这厉害的招式叫什么,咱们可得好好瞧清楚,免得再吃大亏。”
陈耀海点点头,沧桑的眼眸里尽是阴鸷。
纪文龙三度被韩夜挫败,于天下英豪面前丢尽颜面,哪还顾得上什么手段?发了狂似的追上韩夜,一手作诀,另一手直拍胸口,哇地一声从口里吐出一大股黑烟,直扑韩夜与司徒云梦二人。
角落里的长天见状是又惊又怒,心中痛骂:“文龙这黄口小儿真愚蠢至极!对付司徒云梦的时候不用这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把这门法术使将出来,若让别人瞧出我是幕后黑手,你也休想活得自在!”他又哪里知道,纪文龙那晚不用这招,一则出于自负,二则怕黑烟熏坏了云梦的玉容,到时候办起事来少了点情致。
薛燕唯恐韩夜看不见,立马出言提醒:“小心黑烟!”
韩夜闻言,转背架剑抵挡,黑烟喷到自己事小,若让司徒云梦沾到,那可心里一万个难受,但这黑烟与先前在闺房里遇到的无异,寻常物事挡不住,遇到真气则混入其中,着实让韩夜吃了一惊,眼看着危在旦夕,胸前玉坠忽而发亮,吹出一股香风,黑烟瞬即消散无形!
司徒云梦虽然看不到,却也感觉得到玉坠的灵动,心道:“纪文龙,你失算了,他戴上我的玉坠偏偏就不怕毒气,你以为这八年我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在外头独闯?便是靠了这玉坠!”
纪文龙本来最得意的便是这招法术,他对于仙术道法不甚了解,压根不知风灵术能够化解毒烟,寻常武林人士见了不是躲开就是扇风挡掉,若然强行以真气阻挡、或以掌风击散,势必引毒烟窜入体内,七窍流血而亡。此时他眼见韩夜轻松化解毒烟,一时竟而黔驴技穷,慌忙看向台下的长天。
长天唯恐他看久了,别人有所察觉,朝他一瞪眼,纪文龙立即镇静下来,心道:“对!我有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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