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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薛二人结伴同行数日,韩夜还是老样子,没事就喝些闷酒,薛燕心中气恼却不知如何安慰他。
时近黄昏,两人到了一条小溪旁,小溪不算太浅,最深可及成人腰部,韩夜在溪边岩石上坐了下来,心事重重地喝着酒,薛燕顿觉无聊,蹲在溪边看那流淌的溪水。溪水清澈,尚可见水底各种颜色的鹅卵石,不少小鱼儿在水底嬉戏,暮风吻紧青草,更几只麻雀停在岩上欢叫。薛燕兴致盎然,脱了靴袜,把白嫩的小脚露出来,又卷起袖子裤腿,手臂小腿如同雪藕般美好,她走进溪中,弯下腰和鱼儿小鸟闹成了一片。
“快来呀呆瓜,这里……!”少女开心地笑着,想喊韩夜一起来玩,转头一看却见韩夜仍是一脸深沉,恼怒之下便不再说话,用双手舀了一些溪水,朝着韩夜泼去。
“干什么!”韩夜忽被一阵清凉的水泼到,甚为不悦,皱眉对薛燕道:“别闹。”
“谁让你不理我?这是对你的惩罚!”薛燕看着韩夜变成落汤鸡,当真解气,小脚不由得往前挪了一步,但水底的鹅卵石太滑,她这一下竟然没站稳,身体往后倾去。
“暧暧嗳!”薛燕摇晃双臂想稳住身形,韩夜眼看她要摔倒,情急之下冲出去要拉她一把,只是这动作实在大了些,手还没完全伸出,整个人却要撞到她身上了。薛燕吓了一跳,慌忙扯住韩夜衣摆,这下两人都失去平衡,扑通一声,双双摔倒在小溪深处……
夜幕降临,淡淡月光在山岭里变得有些寂冷,连晚风也吹得丝丝冰凉。
“阿嚏!”坐在篝火旁的薛燕打了个喷嚏,把身上的外衣又裹紧了些,这衣服是韩夜的,不过现在也烘干得差不多了,毕竟只有一件是干的,薛燕穿这衣服,白皙的秀腿便露在了外面,幸而他们之间有挂起来的衣服阻挡住了视线。
“可恶!”薛燕冲衣服另一边的人怒道:“都是你!拉人都不会,本来还只会湿一点点的,你一压着我弄得我全身都湿了!”
“你好意思说?”韩夜裸着健朗结实的上身,喝了口酒,道:“我好意来帮你,你竟还拉我下水,早知道就不帮你了,你一个人摔进水里是活该。”
薛燕想想觉得韩夜也有道理,便吐了吐舌头,转怒为笑道:“这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嘿嘿。”
“哼,我跟你在一起怕只有难吧?福从何来?”韩夜坐定身姿,继续运起真气驱除寒意,不耐烦地问道:“你自己的衣服干了没有?干了就把我的还来。”
薛燕悻悻地把外衣脱下,朝着韩夜那边一扔,外衣飞过衣服的屏障,落到了韩夜手里,薛燕道:“给你!你的破衣服本姑娘才不稀罕呢!”话是这么说,小脸却已是绯红一片,似是很喜欢穿韩夜的衣服。
薛燕把衣服还给韩夜,马上整理起自己的头发,她将身子往后一仰,青丝映着火光飞洒如瀑,玲珑有致的身段投射在衣帘上,韩夜无意间望见,脸微微一红,转过身去冲她道:“我就奇怪了,你没别的衣服吗?你的包袱可没沾水。”
薛燕略为一惊,这才发觉她的影子正投在衣帘上,于是从旁边的包袱里翻出另一套衣装,穿在身上,拨弄了一下披散的长发,得意地道:“没错啊,我当然有其他衣服,你以为像你老把包袱背在身上,这下好了,没衣服穿咯!你还别说,就算你光着屁股,姑奶奶也要借你衣服穿,谁让你害我掉水里来着?”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韩夜悻悻说着,穿好上衣,转身拨开衣帘,盘坐在薛燕身边,把魔剑往地上一插,道:“我想了一下,如果除魔会的人动作快的话,这几天就追上我们了,所以早点休息,明日好赶路。”
薛燕并拢一双妙腿坐在火堆前,拿起树枝有意无意地拨弄土壤,突然道:“我们不该在神武寺那么张扬,连千年女鬼都收拾了,那些武林败类有的怕你、有的觊觎咱们身上某些宝物,这次六大门派都来了人,倘若蜀山的道士不敢收我们,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韩夜呆呆望着火堆,映着火光的面孔变得黯然,他问:“燕儿,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很没用?八年了,这些恩怨不减反增,连云梦都走了……”
“我来帮你啊!”韩夜话没说完,薛燕却站起身、弓下腰,左手放在膝上,右手伸向韩夜,睁着明眸道:“你不是已经得到神武寺的认可了吗?无论如何我会陪着你的,替你报仇、为你解忧,还有,帮你一起找回妹妹,把云梦追回来,所以不要灰心好不好?”
“燕儿……”韩夜见到薛燕那般模样,心里升起几缕温暖,他问道:“前路如此坎坷,为什么你却愿意跟着我呢?”
“因为我们是同伴啊!我没有家人,你就是我的家人!”薛燕冲韩夜俏然笑着,那一抹笑容,深深打动了韩夜的心。
薛燕见韩夜沉默了,气氛有些僵冷,她便坐到韩夜身边,伸了个懒腰道:“好无聊啊,我想唱歌了。”
韩夜喝了口酒,道:“随便。”
于是,薛燕如夜莺般动人歌唱起来,悠扬的旋律响彻了整个寂寞的夜空。
“呆瓜,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像这歌声一样,永远陪着你……”薛燕这样想着,又陪韩夜度过了一个漫漫长夜。
过了两天,韩夜和薛燕越来越接近蜀地,山路愈发难走,路上更有一些刺人的荆棘、毒虫猛兽,可把薛燕累得叫苦不迭。
韩夜瞟了一眼身后一脸不悦的薛燕,道:“走快点,又不是游山玩水。”
薛燕气鼓鼓跟上,委屈道:“本来我还吃得消的,可你老带我走带刺的丛林,把我的衣服裤子都划破好多口子,现在倒来埋怨我,太没良心了。”
“这样能更快到蜀山。”韩夜遥望远方的青麓山野,道:“起码追我们的人是赶不上来了。”
“追我们的都是些武林好手,你以为他们便不敢走这里了么?”薛燕说着说着,望向前方,忽而惊讶地对韩夜道:“你看,不说倒好,一说就有,已经有人赶在我们前面了!”
韩夜闻言透过荆棘朝前一望,但见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站了三人,为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硬汉,肩披一件橙色斗篷,粗眉短发、满脸胡茬,他双臂环抱于胸前,似乎已听到了丛林里的响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韩夜这边。硬汉左右各站一个人,皆是四旬壮汉,呼吸缜密、内劲浑厚,一看便知是练硬气功的高手。
薛燕小声对韩夜道:“绕道走吧?凭我俩的身法应该逃得掉。”
“不。”韩夜冷峻地望着那三人,道:“我没做亏心事,何必躲他们?”说着便朝丛林外头走去。
肩披斗篷的硬汉见韩夜自丛林中走出,欣然一笑,道:“那男的,几年前我就听说索命阎王收了个徒弟,该不会就是你吧?”
“不是!”薛燕赶紧答道:“我们只是……!”
薛燕还没把“我们只是路过”说完,韩夜已冷然向硬汉高声道:“没错,我正是索命阎王的徒弟。”薛燕在一旁扶额只叹,韩夜却是一副浑然不惧的样子。
“好到极点!我正喜欢直爽的汉子!哈哈!”硬汉豪爽笑着,走到韩夜身边,向他道:“容我自行介绍一下,我叫王德,江湖人称‘铁拳’,现为大力门的掌门。”说着,他朝左右两个跟来的壮汉摊手介绍道:“这二位是我的随行护法,天罡、地煞。”
薛燕不耐烦道:“你找我们什么事啊?没事就让道,我们还要赶路!”
“当然有事!”王德说着,把肩上斗篷甩给左旁的天罡护法,拉开衣襟的边衽,将健实的胸膛敞开在外。
“哇!流氓啊你!”薛燕连忙脸红躲到韩夜身后。
“这伤疤……”韩夜细看王德那胸膛,发现上面有数道伤疤,而其中一道伤疤既长且深,像是刀剑所为,韩夜心里似乎明白了些,皱起眉头。
“看到了吧?小子!”王德目露恨意地对韩夜道:“十年前我年轻气盛,学武有成又一心想扬名,便找三山五岳的高手挑战,你师父技高一筹,把我打得半死,还在我胸口留下了这么一道疤,说是给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一个教训!”
王德见韩夜沉默了,便接着道:“我年少无知,受些教训本也无妨,你师父一剑杀了我反倒痛快许多,偏偏如此羞辱,我铁铮铮一个男儿岂能容忍得下?十年来,每每想到这个耻辱的印记,我便寝食难安!”说着,王德眼里闪过一阵快意,他兴奋道:“今日,我作为除魔会的先锋,终可一雪前耻了!”
“等等!”薛燕纤眉一挑,护在韩夜身前,对王德怒道:“大个子!你要报仇雪恨,找他师父去,他又没在你胸前留疤,找他有什么用!”
“我不找这小子,怎么能找到他师父?”王德看向韩夜,沉声道:“小子,识相的就把你师父叫出来,我和他堂堂正正再打一场,别对我说他逝世之类的话,我可不信!”
“他确已逝世,为救我而死。”韩夜抓住薛燕的纤臂,将她拉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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