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软化了下来,他踉跄跌坐在台子上,只感觉脑子里乱哄哄的。
不光是他,其他几个堂主也同样如此。
这是被情修控制过神智的后遗症。
“真他娘的晕。”场上也没有能把他们扶起来的弟子,梁劲武等人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劲儿来。
哎,自家的神兽还化不成人形就是这点不方便,尤其虎祉那样子,真的过来,是扶他啊,还是继续把他撞飞啊!
梁劲武摸了摸凑过来的虎祉,虽然念念叨叨,但还是拉着虎祉的毛发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又是一阵晕眩袭来,他脚软地靠在虎祉身上,视线模糊中,看到了被自己的仙鹤叼起来的徐青书。
以及,一直躺在地上,身边围了一圈神兽的云继。
哎,就算是宗主,也没可能立刻起来的。
这么想着,梁劲武摇摇晃晃地向着云继走去。
然而,云继依旧一动不动。
别说已经过来的徐青书等人,就连迟钝的梁劲武,也感受到了不对。
“宗主!”
他软着脚,扑到了云继旁边,看清云继的脸时,心口咯噔一跳。
“这……”
云继原本端正英俊的脸庞上爬满了蛛网般的血纹!
而他一贯温柔包容的眼瞳内,亦是充满了血,正顺着眼角滴滴滑落。
梁劲武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一股恶寒便顺着脊椎爬了上来,令他打了一个寒颤。
“大小姐!”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不见云沾衣的身影。
徐青书比梁劲武看得更清楚一些,他对着天空喊道:“云沾衣!宗主他——”
话音未落,云沾衣白衣飘飘,从天而降。
她本来正在嘱咐兔荣去阳泉山脉看一眼。
不知为何,也许是剑帝的本能,让她感觉此时并不宜用兽牙直接召唤帝少锦。
看到云继的脸庞时,云沾衣还在空中便伸出了手。
手腕上的黄铜手镯发出了淡绿色的光,直直射向云继,又温柔的包裹住了他。
在绿光不断的冲刷下,云继的眼睛微微地动了一下,只有轻小的一下,却依然看向了云沾衣。
“父亲。”云沾衣握住了他的手,又喊了一声:“兔荣!”
本来围在云继身边的众人立刻给这位二品神兽让开了位置。
云继对着一切似乎都没有反应。
他的嘴唇轻动了一下。
沾衣。
兔荣的治愈长枝只接触到了云继一下,立刻便停下了生长。
他对着云沾衣摇了摇头。
场上除了天鹤宗的修士,还有许多神兽,兔荣连神识交流都没有。
他只是摇摇头。
云沾衣抬手,龙鸣剑出,对着远方仅剩的情修一剑封喉,再抬手,在场所有的无论是兽修修士还是神兽全部都进入了琉璃幻境的空白盒子里。
玄鹤试炼台又恢复了长夜般的安静。
确认过再没有他人后,兔荣才沉着脸说道:“尊上,云宗主……被灌了邪道之种。”
到这个时候,云沾衣也已经看出来了。
云继流着血的眼底,滚动着黏稠般的恶与诅咒。
情修,竟然掌握了邪道之种?
“净化他。”
兔荣微微摇头:“以老朽之力,也仅能封印住云宗主,恐怕……得兽帝尊上来,才能净化这种级别的邪道之种。”
邪道,从出现在神州大陆上起,就从未能感染过五品以上的修士。
现在,亦不例外!
云继虽然被灌了邪道之种,却并未被感染。
充满恶意的种子在他的头颅中生根,无法发芽,只能不断地折磨着云继!
云继的嘴唇还能动。
让照夜……杀了我。
他已经不能动了,对天鹤宗也是拖累,倒不如死于凤凰之火!
你……你自离去。
云沾衣咬紧了牙关:“先封印住,我去找帝少锦!”
“是。”兔荣再一次举起了拐杖,眼神中都是怜悯。
不能与邪道之种融合,就只能被流淌的恶意和诅咒反复折磨。
他于心不忍,却无能为力。
树苗从拐杖地步诞生,将云继裹与其中,渐渐地长成了参天大树。
云沾衣伸手,为云继合上了眼睛。
然而这并不能解除他的痛苦。
一天没有进化,他就一天受尽折磨。
云沾衣先将云继放入了琉璃幻境中,又甩出了天鹤宗的其他人与神兽。
“父亲受到情修的污染,暂时要在我的幻境中修养,”她停顿了一下,望向了看着她的众人,视线最后落到了梁劲武的身上,“你们暂且前往玄焱烈峰内,不要出来,宗门的一切,都不如性命重要。”
她要去找帝少锦,解除掉云继头颅中的邪道之种,不光是为了云继。
也是为了天鹤宗,甚至是关云山脉的其他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