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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种可以凭空捏造除却生灵之外的所有东西的混沌气息传出,方才被刘小北砸碎的天宫,已经恢复如初。
此时此刻的刘景浊,一双眸子清澈无比,稍微仔细瞧瞧就能发现眼睛之中映照着周围景色。
刘小北怔怔望着他,心情复杂。
终于知道当年他看我们时是什么感觉了,就像是在看一块儿石头、木头。
孟休笑盈盈一句:「你以后就叫神甲如何?」
刘小北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他原本叫什么就该是什么,为什么要换名字?」
可是孟休冷冷一笑,淡淡然开口:「之前仰仗你,是因为没法子,现在你还敢这般说话?你只需要好好的,待我吃了紫气,你想要的那个人会出现的,否则,你就可以魂飞魄散了。」
话锋一转,「对,你根本没有魂魄。」
此时人间,四海十三洲,修士尽数抬头。
因为有一道剑光撕碎了夜空,将一座火焰缭绕的天宫,摆在了天外星河极高之处。
孟休往人间看了一眼,摇头道:「蝼蚁啊!」
他也以心声问了句:「我跟你修行圆满,不过也就是个神明境界而已,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出来!」
「神甲,造一座天门出来,此后你坐镇其中,擅闯赤天者,杀无赦!」
将将返回青椋山的白小豆紧握着拳头,拔出那把漆黑长剑,沉声道:「我不信师父会杀我!」
说罢,便一步迈出,可是剑光才上一万丈,便被一道寒冰束缚,硬生生将其拉回了青椋山。
龙丘棠溪走出宅子,呢喃道:「小豆子,他会的。你的师父知道你在谋划什么,他避开你就是不想你的命换他的命。」
姜柚坐在树下,甚至都不敢抬头。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懦弱?
反倒是楚廉,一步跃出,落在树下,沉声道:「大师姐!师父不是说,做不做得到,做了才能知道吗?不要灰心,我们……能想办法救师父的。」
但这个办法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龙丘棠溪转身往院中走去,呢喃道:「把你们在做的事情做好、做完吧。」
谁能想得到,最为平静的,反而是龙丘棠溪。
拦野台上,曹风也没有抬头,只是望着群山,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衣珏一步落地,几步上去一脚踹翻曹风,后者也不理会,顺势倒下而已。
今夜天下人都听到了一道声音,都瞧见了天幕那怪异,也都没瞧见天火降世。
景语顺着鱼窍峡走进去,钻入了那处深潭之中。
该往避难之地走的百姓,也没有停下脚步。
张五味再次以江湖人的身份游走九洲,但凡是看了那些纸张之后为求活而不顾他人性命的炼气士,杀绝。
左龙武卫大将军钟礼带着皇帝的剑,在秋官窦琼的带领之下,一日之内杀尽了触犯律例的百姓。
你想活,我知道,但这不是你能不把别人的清白性命视如草芥的理由,也不是你一个释放恶念的借口。
而那道背着剑的身影,就在星河之中。只是谁也瞧不见他了,只能感觉得到一股子恐怖至极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天地之间。
刘小北坐在刘景浊身边,低下头,呢喃一句:「对不起,我确实……私心太重。」
剑客只是淡淡然转头,那双清澈到吓人的眸子,平平淡淡看了他一眼。
此时剑客身边的长剑之中,出来了个小姑娘。
小姑娘盘坐在他身边,呢喃道:「跟着老主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开始他也不说话,后来两界山上有了主人
,你跟老主人,还有玄女水神她们,慢慢的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现在啊!我就像是陪着主人变成了老主人。」
刘小北呢喃道:「连你也没办法吗?」
剑灵苦笑一声,呢喃道:「照理说,主人是不可能再入神明境界的,可是这肉身,却不是娘胎里来的,太过干净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欲。从前的记忆依旧在,只是它们都成了水底砂砾,在水底,不在水里了。是吧,主人?」
剑客还是不说话,甚至没有半点儿情感波动,刘小北只觉得他就是自己从那处混沌洞天之中,刚刚走出来时一样。
记得当年他说,有了感情,便能到达他的境界。可是……我们都有了感情,反倒没有之前杀力高了。
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问不到了。
她缓缓起身,扭头儿往天宫走去。
走了没几步,迎面却走了另外一人。
那人也背剑,最像世人心目中的剑仙,英俊潇洒。
他也坐在了剑客身边,递去一壶酒,呢喃道:「没想到跟你有这么坐的一天。」
剑客转头看了看,接过了酒水,可只是闻了闻,便递了回去。
依旧没有说话。
丘侬讥笑道:「最不能缺酒的人,如今却不喝酒了。数万年前杀了我的人,今日成了我的同僚。」
是嘲人,也是自嘲。
人家刘景浊,起码不是甘愿如此。
我呢?
他只得望向剑灵,好奇问道:「你还认他做主人?即便将来要用你去杀龙丘棠溪,杀白小豆她们?」
剑灵淡淡然一句:「主人永远是主人,要杀谁是他的事情,我的事情是陪着他。」
如此答案,倒是让丘侬苦笑一声,又带着自己的酒壶往后走了。
此生空活数百年,竟是还没有一个剑灵通透。
剑灵歪着头,呢喃道:「上次这样看人间,还是多几万年前跟老主人呢。只是那时候的人间,还没有这么多的人,没有这么多的灯,夜里最亮的其实是星辰,而不是人间灯火。」
也是这天夜里,白小豆孤身进了十万大山,就连郑红烛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一连三日,并无天火降世,人间一下子又安静了。
只是青椋山上,传书不断到,是各洲传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的信,一封接着一封。
徐瑶专程走了一趟青椋山,她想安慰龙丘棠溪的,却只是得到龙丘棠溪笑盈盈一句:「他只是忘了我而已,又不是没经历过。况且,我相信他,我们的孩子,不能没爹吧?」
只是从前是他喜欢望着星河,如今掉了个儿罢了。
后半年里,各国掏空了国库去建造木甲,景炀王朝公布了木甲制作法子已经驱动木甲的符箓如何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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