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不惜代价,人族,优势全无了。
但刘景浊知道,这还不是最惨的时候,假如对方先于安子准备好,即便只是几天,那也不是人族这边可以承受的!
七月初一,诸位需要离开的修士,全数聚集在戍己楼下。
刘景浊面前放着诸多早已准备好的令箭,将令箭一一下发,刘景浊沉声道:“没有渡船,就自己过海,明日若是还在拒妖岛万里之内,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左春树早就知道内情,拿到令箭便御剑而起,直奔葬剑城去。
杜神柳初言这些戍己楼修士,再不情愿也没法子,只能撤退。
高图生已经骂了好半天了,可刘景浊根本不理会,只是抬手擂鼓,沉声道:“姚放牛,你驻守北岛,人死了可以,岛不能丢。龙丘阳厉,你去守着南岛,一样。”
两道身影先后掠出,速度极快。
高图生破口大骂:“刘景浊你大爷!他们两个是你自己人,老子就不是了?你他娘的宁愿让你最好的朋友死战,也要逼着我们几个走?”
刘景浊低头看了一眼,面色冰冷。
“给你十个呼吸,还在下方聒噪,我就让牧沉桥打断你的腿把你丢出去!”
童婳深吸一口气,拉起高图生,扭头就走。
沈白鱼与白浚仪抬头看着刘景浊,又对视一眼,各自握紧手中令箭,也御风离去。
很快,下方就只剩下陶檀儿了。
她抬起头,沉声道:“我师弟是为救你而死的,你连报仇机会都不给我?”
刘景浊面无表情,只沉声道:“撤!”
其实另外传音一句:“相信我。”
直到夜里,这些天之骄子,都已经西去几万里。
也是此时,众人手中令箭,齐齐散发光芒,各自耳边,都响起了刘景浊声音。
高图生与童婳听到的是:“去益山王府做客,与那梅奇还有姚妆妆叙叙旧。”
左春树、沈白鱼、秋暮云、陶檀儿、白浚仪、忘忧、莫问春,这几人听到的是,“自取符箓替身在葬剑城发牢骚,合道下场之后,你们七人下海万里,拦路。”
左春树板着脸,沉声道:“直到现在,这家伙还是不说真话!”
而杜神牵头的戍己楼修士,都已经在一艘船上了。
霍犬年眼眶通红,他娘的,为什么我就得在这破船上等着?
有人撤离,也有人登岛。
有个佝偻老者登岛之后,先去了北边墨庐,看了看栖客山的读书人们。
天黑之时,还有个中年道人登岛,带着两个童子,一个哑巴,一个聋子。
前者身份铭牌上写者,九洲罪人杨书薄。
后面三人,中年人身份铭牌,上写梓潼张恶,一双童子,分别是天聋、地哑。
别人都是洲名与人名,唯独这三人,有些奇特。
金钵之中,刘景浊一身衣裳破破烂烂,二百天不刮胡子,满脸胡须,显得邋遢无比。
已经斩杀对面那人两千九百九十八次,刘景浊有预感,三千次,最多了!
可此时,对面剑修,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两道身影。
一人就是当年遇见的闲都王朝妖王吴隹,另一人,是十年前死在战场上的朽城妖族剑修,王朋甄。
若非那几乎无间断的自爆,刘景浊不会这么快,就能斩杀对方近三千次。
此时此刻,王朋甄冷笑一声,开口道:“人族本就是下贱族类,人间应该交由妖族统率的。”
吴隹笑呵呵说道:“另外告诉你一件事,围杀方葱,有我一个的。”
刘景浊面无表情,双手各持一剑,手起剑落,斩妖三千次。
而此时,金钵之中,有笑声传来:“刘景浊,你这三千剑,要是回敬给你自己呢?你受得住吗?”
刘景浊面无表情,收起双剑,一道八百丈法相已然祭出。
三千剑加在一起,也不是倾力一剑。
戍己楼三楼,替身长舒一口气,终于出来了!
战场最前方,一道剑光终于打破金钵,重新回到了战场上。
法相眉心之中,刘景浊一个踉跄,随后急忙擦去脸上血水。
金钵牵动泥丸宫中的佛印,险些重伤魂魄,幸亏早有防备。
有人破口大骂:“狗日的,快来帮忙,撑不住了!”
朽城城头,陈晚渡叹息一声,无奈道:“以他为中心,方圆三千里,妖修都要跌境。”
祸斗淡然道:“神行符,谁又没有,那就只去他附近自爆,我看他还这么去救别人。”
此时此刻,北牢之中,郑红烛自然察觉到了战场局势。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那只小狐狸,去把刘景浊用作炼妖的那座雷池开启,我要进去逛一圈。”
靠自己,恐怕真要等到正月初一,但等不及了。
郑红烛呢喃道:“打死我都想不到,活了八千年了,有一天居然要以外物炼魂,丢剑修的人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