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的车夫也迈步上前,抱拳道:「二师兄,那我先回山了。」
中年人抱拳回礼,「辛苦师弟了,快回去歇着吧。」
转过头,笑着与老者说道:「岳父大人快请进,良珠也别哭了,没事儿,待在这里,我看谁敢来寻你麻烦,当我尹冼这么多年武白练了?」
这……刘景浊转过头问道:「这咋个进去?」
陈桨笑道:「走路进去。」
两人迈步进门,人家一家子还没有走远。门口一个年轻人抬抬手,「哎哎哎,愣往进走啊?干嘛的?言语一声儿啊!」
陈桨转过头看了一眼,笑道:「我叫陈桨,我找章舒胤。」
陈桨二字,在瘦篙洲分量多重?
年轻人显然不信,没好气道:「好好说话!我还沈白鱼呢!」
陈桨只得认真说道:「我真叫陈桨。」
哪成想年轻人做了个赶人收势,「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我要睡午觉,别在这里给我瞎胡闹。」
还陈桨?你咋不干脆说你是舟子呢?骗人也说个名气小点儿的哇你,你说你是璃月王朝皇帝我也不至于这么不信啊!
刘景浊也略感无奈,他轻声道:「实在不行把章舒胤叫出来,见一见不就知道了?」
年轻人忽然一拍桌子,没好气道:「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前方中年人喊道:「让客人进来吧,你师公又不是庙里的菩萨,只能见泥塑不能见真身。让两位客人先等等,你师公晚些时候就回来了。」
刘景浊刚要道谢,结果陈桨一摔袖子,扭头儿出门,干脆蹲在门口屋檐下。
很显然,这是生气了。
刘景浊看了一眼年轻人,眼神怜悯,心说你这小子,有罪受了。
这么一个大前辈,半天不让人进去,面子上过不去啊!
刘景浊屁颠屁颠跟着出去,两人一左一右蹲在屋檐下,要饭的似的。
来往过路人哪里想得到,路边儿蹲了个人间舟子。
刘景浊赶忙取出一壶酒,讪笑道:「前辈,不至于吧?」
以前也没觉得陈桨心眼儿小啊!
结果陈桨来了句:「我这模样,与他们心目中的舟子陈桨有出入?」
刘景浊目瞪口呆,打死他也没想到,陈桨在意的是这个。
赶忙灌下一口酒,本想压一下笑意,结果实在是没忍住,噗一口全喷出去了。
陈桨黑着脸看来,刘景浊使劲儿憋笑,根本憋不住。
「别别别,我没笑你,千万千万不要多想啊!几
千岁的人了,这点儿肚量总该要有的吧?」
陈桨气笑道:「你个吃软饭的,有脸笑我?」.
刘景浊笑着摆手,「我不在意这个。」
结果陈桨来了句:「刘景浊可爱哭了。」
刘景浊脸一下子就垮了。
论如何一句话惹火一个人,陈桨真是此中高手。
两人各自转过脸,干脆不说话了。
离得并不远,两人说话被门房那年轻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嘁了一声,心说装得还真像,但你们当我是棒槌呢?俩江湖骗子,陈桨前辈会是能蹲在路边的人?多跌份儿啊?
还有那个背剑的,你当你唱戏的啊?还背着两把剑?想骗我,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等晚点儿师公回来了,看你们怎么装
两人各自喝着闷酒,一个时辰过去,文武街上孩子又多了起来。那些个进武馆的孩子个个都要看一眼门口蹲着的俩人,不过倒是没人说什么风凉话。
刘景浊见陈桨酒壶见底,便又递去一壶酒,问了句:「为什么陈文佳会觉得她无法传承你的衣钵?」
说到这个,陈桨也终于开了口:「那丫头啊,打小要强,她先前见不得你,就是因为觉得你资质绝佳,却不当回事,恨铁不成钢。她的练拳之路十分辛苦,她从小就觉得自己天赋很差。」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头一次见姜柚,你不知道文佳有多羡慕。」
已经双花聚顶的陈文佳,骨子里,一样是个自卑的人。
又过去一个时辰,有个裤脚卷得老高,扛着鱼竿儿拎着竹篓的老人笑呵呵走来。
老人老远就瞧见门口两人,心说往常有人要钱,不都会给吗?今个儿咋还蹲门口了?
结果走近一看,老者立马儿瞪大了眼珠子,「呀!您老人家咋个来了?」
门房年轻人被一声呀吓了一大跳。
他刚刚探出头,就瞧见自家师公屁颠屁颠跑过去,一脸谄媚。
「前辈,你咋个来了,还蹲门口作甚,进去啊!」
门房年轻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完犊子了!我居然让人间舟子给我看了半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