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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吃饱了,先去上课了!”
九月,伴随着李定国放下碗筷的声音,齐王府长春殿内的朱由检也放下了碗筷。
等他抬头时,李定国已经跑出了门口,而袁禧嫔看着李定国的背影也不免担心道:
“本来已经留了学,但这小子还是执拗着要上学,也不知道跟不跟得上……”
“无碍,他这几个月没有落下功课,一直自学,想来差不到哪里去。”朱由检擦了擦嘴然后看向了旁边的袁禧嫔道:
“久不回来,府内可有变化?”
“倒也没有……”袁禧嫔以为自家殿下在问有没有人怀孕,因此低下了头回应。
朱由检倒是以为府内没有变化,微微颔首:“这次回来,三五年内是不会轻动了,你和后宫的妃嫔们说一下,还是按照三天一次继续吧。”
“臣妾领命……”袁禧嫔应下,随后才抬头询问道:“冬季还要下去房山吗?”
“皇兄应该要去,你们的话看看你们,我估计会留在府内主持朝中事物。”朱由检喝了一口茶,而袁禧嫔也颔首道:
“妹妹们估计舍不得殿下,殿下不去,估计她们也不会去了。”
“还是去几个吧……”听到袁禧嫔这么说,朱由检微微皱眉,他真的有些吃不消。
他有心拒绝,但苦于没有后嗣,因此该交的粮食还是得交。
“呵呵……那臣妾就安排一下吧。”见朱由检的模样,袁禧嫔偷笑着应下。
倒是在他们闲聊时,李定国也跑到了王府的侧门,推着一辆自行车便冲出了侧门,单边上车坐好后,开始蹬着自行车向着自己读书的官学驶去。
京城很大,虽说百王坊内有官学,但朱由检没有安排李定国在百王坊的官学就读,而是将它安排在了距离王府较远的常乐坊就读。
京城经过几次扩张,眼下有民坊一百二十六坊,每坊居住五千人到两万人不等,常乐坊由于地处偏僻,因此属于家境较差的百姓之子就读。
整个常乐坊有居民八千六百余人,而坊市内有官学四座,每座又有五百到一千人不等,而李定国就读的,是最早建立的常乐坊第一官学。
常乐坊第一官学有学子一千人,目前已经满员,可以说是一批教习从一年级教授到五年级。
李定国眼下已经是三年级下半年的学子,还有两年半的时间就要毕业。
许多学子读到这里之后,家里都开始为他们的恩科做准备,不过对于李定国来说,他并不担心恩科的问题,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家殿下已经在筹划县学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还得读完中学,然后进入大学就读,全程读下来后,他差不多二十二岁。
当然,李定国属于晚读一年了,正常情况下都是七岁入官学,然后二十岁毕业。
“李定国!”
李定国骑着车拐入常乐坊,脑中还在想着自己今后的道路,却听到了有人喊他,因此连忙捏紧了刹车。
“嗤嗤……”
自行车的轮胎在水泥路上拖出了长长的痕迹,不过由于大明的橡胶是取用大戟科的天然橡胶,因此是淡黄色的,并没有留下黑乎乎的痕迹。
刹住车,李定国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六七个背负书箱的十二三岁少年郎。
他们快走了过来,看见李定国的自行车后不免羡慕道:“伱居然抢到了皇店的自行车!”
“我家里排了好久都没抢到。”
“骑起来怎么样?舒服吗?和骑马比呢?”
三个和李定国同班的少年郎带着羡慕的眼光不断打量自行车,并且询问着他是什么感受。
“你们要不要试试看?”李定国倒是干脆,翻身下车示意他们上车,但这六七个少年郎立马摇头:
“我们不会骑,把你车骑坏就不好了。”
显然,他们都很担心自己把李定国的自行车骑坏,毕竟这自行车在他们这些每日零钱只有三、四文的学子眼里可是十分“昂贵”的。
比起他们的,李定国的零花钱就比较富裕了,虽然朱由检也秉持着“穷养儿子”的消费观,但考虑到朱慈燃这个不定时冒出来的存在,他还是让王承恩每日给李定国十五文作为零花钱。
不过,李定国基本也花不了什么钱,钱基本上都是存下来,然后被某个不知道会突然从哪里钻出来的家伙给薅掉。
“骑吧,我帮你掌着。”
说罢,李定国走到了车的屁股后面,用手拉着自行车的后座。
只可惜这六七名少年郎虽然想坐,但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
见状,李定国也不强求,而是推着车和他们走路上学。
六七人步行许久,话里话外都在闲聊,但没有人聊作业的问题,因为官学布置的作业确实太少了。
虽说是一整个暑假,但官学布置的作业主要是暑假的一篇散文,以及手动实践,外加三十张字帖和一百道数学题罢了。
手动实践,主要就是用官学发放的一些木料,自己天马行空的利用课本知识制作木质机械而已。
成德作为官学司的侍郎,他给所有官学学子布置的作业是一样的,基本作业时间在十四个时辰左右就能完成。
相比漫长的暑假,这点作业时间平摊下来也就每天半盏茶的时间罢了。
“对了李定国,你暑假去工地了吗?官学里好多人都去了。”
“工地?”李定国有些疑惑,而开口询问的那学子也点头道:“对啊,工地!”
“你不知道吗?今年暑假工地招十一岁以上的工人,背十袋水泥就能赚一文。”
“官学里好多学子都去了,三个人背一袋,一天下来我们能背一百六七十袋,每个人赚五六文,一个暑假下来我攒了不少。”
“我不知道,我回家务农去了,昨天刚收完谷子回的京城。”李定国解释着,至于其它人听了他的话后纷纷点了点头。
“那你错过了好多。”少年郎们替他惋惜着,而这时他们也来到了官学门口。
占地二百多亩的官学门口也十分广阔,身着甲胄的兵马司士卒也在校门守卫,防备有恶徒拐孩子。
明代对于拐卖的刑罚很重,根据《大明律》规定,掠卖人口者,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若是掠卖妇女给他人做妻妾者,杖刑一百判处三年徒刑。
当然,这只是应对普通拐卖的处罚,如果是特殊的拐卖,一经发现基本是凌迟处死。
这种特殊的拐卖,便是名为“采生折割”的行径。
普通的人贩子,主要是拐卖孩子和妇女,出售给另外的家庭,作为孩子和妻妾,但“采生折割”的人贩子手段更加残忍,他们对孩子痛下毒手,将其四肢砍去,或者用碳火焚烧其容貌。
被这种方式残害的孩子数不胜数,他们被残忍地折磨,接受非人的对待,许多孩子被人贩子,砍去四肢之后,就流血过多身亡,而那些成功存活下来的孩子,就成为了人贩子牟利的工具。
他们白天在街上奔波,依靠着身体缺陷博得同情,只要赚取够费用,人贩子就会将其带回住处。
回家之后,这些孩子也无法正常休息,人贩子想对待牲口一般对待这些孩子,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孩子们无法反抗,只能默默忍受一切。
等到孩子长大之后,就无法再成为人贩子的牟利工具,为此许多孩子惨遭杀害。
这种采生折割的现象,在元朝时期就已经出现,因此在《大明律》中,这条“采生折割”的人贩子往往在被抓捕后,需要面对凌迟等刑罚。
对于朱由检来说,他要开办免费官学,就得要保证学子们的安全。
因此兵马司和衙役的重点巡查地点便是官学四周,而为了进一步限制人贩子,朱由检修改了部分《大明律》,制定了买卖同罪,牵连三族的刑罚。
如果三族之中有一家人检举这一家人,那么这一家人免除刑罚,并且能获得购买孩子、妇女家庭的财产。
另外,为了禁止诬告,各地养济院也制定了收养政策,和发放收养证等手段。
随着这些各种应对人贩子刑罚、政策被宣传实施,从天启九年到天启十一年正月,落网的人贩子就多达六千多人,而“采生折割”的团伙更是落网三百二十七个,涉案三千六百多人。
这六千多人贩子牵连的三族人口多达六万多人,人贩子本人被凌迟、车裂、腰斩等刑罚处死,而他们的三族则是被流放前往了南州和东洲这些地方。
李定国倒是不怕人贩子,他身后一直跟着锦衣卫,但听闻年初确实有官学的学子被拐卖,虽说后来被救回了,但那户人家却不再敢让孩子读官学了。
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以大明宵禁、城门检查,路引的制度,实际上大明的人贩子想要抓捕的话是比较容易的,但如果一旦人贩子走出城,那基本就找不到了。
李定国老老实实把自行车放在了兵马司的岗亭旁边,随后便跟着同学们进入官学开始了下学期的第一天学习。
由于袁禧嫔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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