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笑个不停:「这是谁的主意,餐厅经理不会找麻烦吗?」
满地狼藉,宛如落英缤纷,打扫卫生的阿姨要哭了。
江淮宁帮她弄掉头顶的礼花碎屑,努了努嘴:「还用问,肯定是东子的主意。」
彭垚、卢宇、朱川柏,还有另外几个工作人员纷纷点头,指着胡胜东,把责任推到他头上:「没错,是东子的主意。」
胡胜东嘴巴气歪了,骂了句脏话:「不是大家商量好的吗?怎么成我一个人的主意了?」
闭关搞创作的谢柠终于在半个月前交稿了,受胡胜东的邀请,前来凑热闹,看着他们打成一片,她不仅不帮胡胜东说话,还嘲笑他:「纯纯的大冤种。」
胡胜东直愣愣地看着她:「你是我女朋友吗?」
「不想要?那我走了。」
胡胜东的骨气只坚持了一秒,下一秒就投降了,五指牢牢圈握住她的手腕:「哪能啊,谢大作家是我追了几年才追到手的女朋友,怎么可能不要。」
「腻歪死了,秀恩爱出去秀。」卢宇打了个哆嗦,受不了了。
胡胜东:「忍着吧你。前几年你虐狗的时候没想过今天?」
卢宇和他女朋友最近在闹分手,情况挺严重的,胡胜东一句话勾起了他的伤心事,情绪陡然低落。
胡胜东顿时如临大敌,轻咳几声,打马虎眼:「那个什么,人到齐了,让服
务生上菜吧。今天四喜临门,我们不醉不归。」
陆竽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实在不解:「哪来的四喜?」
胡胜东掰着手指头给她数:「工作室的稳步发展算一个吧,我们江主程康复算一个,你俩新婚之喜算一个。至于最后一个……」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肯说。
「你倒是说啊,最后一个是什么?」卢宇记仇,想拆他的台,「编不下去了吧。」
胡胜东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红色的戒指盒。谢柠上一秒还在跟着大家起哄大笑,像被人点了穴,一霎顿住了。
与此同时,包厢外传来敲门声。
胡胜东克制着过快的心跳,依然紧张得快要昏过去。他飞快地跑去开门,时间掐算得不早不晚,他订的那束玫瑰花到了。
他捧着鲜红的玫瑰,一步一步走到谢柠面前,在大家惊讶的视线下单膝跪地,向谢柠求婚。
胡胜东藏得够深,瞒着谢柠就算了,连他们也瞒着。
胡胜东咽了咽口水,嘴巴动了几下吐不出词来,顿了顿,从西裤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展开,是手写的小抄。
一群人被他的举动逗笑,扑哧声接连响起。
傻傻愣住的谢柠也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胡胜东捏着小抄的手指颤颤巍巍,清了清嗓子,念道:「谢柠,你是我此生唯一所爱。」
在场的人觉得好肉麻,发出怪声:「噫——」
只有谢柠深深地望着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温柔,认真听他说。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初一开学那天,你扎着马尾走在我前面,跟朋友打闹,往后退时一下撞到我身上,也是那一下,你撞进了我的心里。我知道我不是个完美的男人,我没有江淮宁的帅气耀眼,没有卢宇的耐心沉着,没有彭垚的自由洒脱,也没有朱川柏那么勤奋刻苦,但我爱你的心是独一无二的。
「还记得第一次跟你表白,喝了很多酒,酒壮怂人胆,我说我总有一天会变强大,你等着看好了。现在,我终于可以确切地告诉你,我真的变强大了,是个强大自主、顶天立地的男人。
「谢柠,你……你嫁给我好吗?」
胡胜东把小抄揉成一团攥在手心,仰起头以臣服的姿态注视着他爱的人。
其实小抄上的内容还有很多,他决定向谢柠求婚的那天深夜,执笔书写了这封求婚誓词,想到什么写什么,洋洋洒洒写了篇小作文。
读起来才发现废话连篇,那么冗长。他怕谢柠不耐烦,于是化繁为简,摘取了重要的话说给她听。
胡胜东说完,整个包厢安静下来。气氛由一开始的搞笑变得正经。大家都在看谢柠,不由得为胡胜东捏一把汗。
良久,谢柠抬起手背盖了下眼睛,嗔怪道:「太老土了,这个求婚方式。」
胡胜东紧张的情绪稍稍松弛,拉江淮宁出来当垫背:「江淮宁向陆竽求婚的时候更老土。那天他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带着满身的伤,跪在病床上,胳膊还吊着,连一捧玫瑰花都抱不住,求完婚四肢僵硬到需要医护人员抬。」
江淮宁目光阴测测,恨不得踹他一脚泄愤。
谢柠却笑了。
胡胜东再次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说不愿意,今天的聚餐就只能是三喜临门了。」谢柠佯装给他面子地伸出手,高高在上道,「我觉得四喜临门更好听。」
胡胜东一愣,巨大的欣喜包裹着他。他几乎涌出热泪,连忙仰头憋回去,取出盒子里的戒指,握住谢柠的手,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缓缓推到指根。
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炽热的吻。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裹
挟着祝贺的欢呼声,美好得不似人间。
陆竽大概也算是他们一路以来的感情见证者,目睹眼前温馨圆满的一幕,她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肩膀突然被环住,陆竽侧过头,对上江淮宁笑意弥漫的眼眸。他说了句什么,包厢里有点吵,她只听见了「迫不及待」几个字,往后靠在他胸膛上,问:「你刚说什么了?」
「我说,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家跟你办婚礼。」
「……很快就到国庆节了。」
陆竽还嫌时间有点赶呢,国庆节大人小孩都放假,婚宴准备的东西要足够多。还好两家长辈耐心又细致,包揽了一大半任务。
江淮宁:「你不期待吗?」
陆竽笑盈盈,一字一顿道:「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