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若是真的什么也不说,对方绝不会答应。
顿了好半晌,他才道:“我有一种神通,可听人心鬼蜮。”
老夫子若有所思,在向着青鸾所作所为,就道:“这么说,你提了那么多的问题,只是为了让他心中多做思索考量?”
“是!”
“那收获如何?”这一刻,老夫子的眼神都亮了:
青鸾却摇摇头,道:“如坠迷雾,看不真切,几乎毫无所得。”
老夫子却没失望,反而眼神更亮了:“那就是还有一点收获了?”
青鸾点头,道:“是,我尽神通所能,只得了寥寥数个字。”
“什么?”
“天庭,神仙之居所也!”
“神仙居所?神仙?仙,神,神?神!”
老夫子真的老了,咀嚼着这句话许久,陡然眼神一凝:“你是说,鬼神?”
“对!”
这一次,轮到老夫子脸色变换不定,难以自持了。
……
一盏茶后,青鸾御风而去,只余下一道青虹消逝在天际。
此时,剑符老祖终是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低声道:“夫子,这青鸾所言,难道是鬼神之祸?”
“是!”
剑符老人更加不可置信:“可那些鬼神,不应该是在三百年前,就被赶尽杀绝了嘛?
帝昊陛下亲自出手肃清,八大仙宗全都下场,甚至包括妖族那边,也是大能尽出,才将这些鬼神淫祠扫灭干净。
怎还会有这残余?”
“你问我,我问谁去?”
老夫子撇撇嘴,突然一扭头,道:“我记得当年,你就是在这一役中崭露头角,破境成仙的吧?
按说,你全程参与,不应该比我了解的清楚?”
剑符老祖苦笑着道:“我那时就一小卒,虽得了些许机缘成仙,但也是后来的事了。
而在这云州大地,您老人家若是不知,我又怎可能清楚?”
这姿态,放的极低了。
事实上,从来到此处,前前后后,这位剑符老祖一直是以老夫子马首是瞻,虽是仙人,但存在感极低。
可老夫子最烦他这一套,现在没了外人,也不再遮掩:“行了行了,秦落衣,你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我也知道。
所以,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装的那么‘温良恭俭让’,忒没意思。”
这几乎是指着鼻子骂了,但剑符老人秦落衣也只是苦笑不已,似乎是因老夫子的误会,感到难受。
看他这姿态,老夫子更烦了:“你回吧,回你的剑符宗。
等哪天得了我的死讯,你再来星河剑宗,来拿你想要的一切。”
“云州只会有一个主人,那必然是星河剑宗!我剑符一门,也必然是以星河剑宗马首是瞻。”
秦落衣苦笑着低声保证:“洛逍遥那孩子,天资虽高,就是傲气重了些,上次,真不是有意为之。”
“我知道了,你回吧!”老夫子根本不想听他说些什么,直接下了逐客令:
白发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似是一片丹心都喂了狗,难受的不行。
但他依旧恭敬的后退,离了三丈后,才身化虹光,冲霄而去。
直到看着对方彻底消失在天际,老夫子才对女剑尊道:“若是往后我不在了,再遇到他,你必须全力出手。
或战,或退,绝不可犹豫!”
女剑尊若有所思,但还是问:“真有这么严重?”
“云州一地,论心机之深,他说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女剑尊认真点头,表面自己知道了,然后又道:“那这天庭呢?我们该如何处理?”
老夫子目光闪烁,许久后才道:“回去之后,通传八大仙宗和赵氏人皇,告诉他们今天发生的一切。
然后,再抽调人手去藏法楼,去各峰秘藏,开放最机密久远的孤本秘籍,给我找!”
“若这方世界真有天庭大能来此,我就不信,没有半点记载。”
……
与此同时,洞天入口处。
有道是,繁华之后终归平静。
当仙人离去,此地再次恢复了往日安宁,唯有破碎的大山和焦黑的土地,依旧诉说着此处曾经历过的斗法厮杀。
更有逃窜的鸟兽察觉危险已然远去,陆陆续续的归来,为这一方天地添了一抹活力。
当然,你要以为这群人都走了嘛?
那自然不可能!
总有一些心存侥幸之辈,自恃神通不俗,或在沟壑之中,或在阴影之下,隐蔽躲藏。
也等待着天庭之人,再次来此人间。
就比如说数十里外的一处山崖下,有一体型魁梧,容貌凶悍的男子,就将自己嵌入一座悬崖山体之内。
那一处岩壁硬生生被砸出一个人形的窟窿,他就盘膝坐在窟窿中,保持着入定的状态,呼吸近似于无,气息更是融入了山石草木之中。
外加,表面湖上的一层山石,不论是远观,还是静距离探查,都完全没有活人该有的气息了。
而他,唯一做的就是每隔一个时辰,眼皮开合一下,扫过数十里外,那洞天的入口处。
这一位,赫然是那位努力不引起外人注意的武夫。
只是,虽表面波澜不惊,但这一位的神思内敛,可是极为活跃。
此时,他就在心中不断念叨着。
“旁人不知那天外有何人何物,难道我补天门徒还能不知?”
“真以为换了一身马甲,我就认不出你们了?”
“合该我屠苏,得了这一份天大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