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了他的官廨里。
「你要走了吗?」
周兴拱手道:「回洛阳述职。」
「你的职有什么好叙述的,他们喜欢听你杀了多少人吗?」
周兴叹口气道:「在长安杀人杀的少了,以至于,皇后,太子都对我不怎么满意。」
「你回去之后会被处决掉吗?」
周兴摇头道:「不会被处决,应该会把我放在一个闲散职位上混日子,等那一天皇后,太子又想用我了,我大概率会官复原职。」
云初挥挥手道:「那就走吧,我不送你了,今天送人已经送的我心伤。」
周兴道:「我帮你把该处理的人处理干净了,你放心,你依旧是那个暴躁,霸道,但是讲道理的云大将军。」
云初道:「我不在洛阳,你多跟温柔,狄仁杰亲近一下。」
周兴摇头道:「我不跟任何人亲近,包括你,所以啊,你一定要在做事之前多想想,胜利了也就罢了,失败了,落在我手里,那些刑罚你扛不过去的。」
然后,周兴就走了,他离开的时候,万年县地牢里被打扫的非常干净,空荡荡的地牢里燃着青黄色的灯火,看起来很是幽暗,还很香,很浓郁的龙涎香味道。
狱吏雁九提着一盏灯,手里还拿着一柄小小的铲子,凡是灯光照耀下出现暗影的地方,他都会用小铲子铲地皮或者铲墙皮,很是细心。
「天气很快就要热起来了,县尊还要来这里避暑呢……」
皇帝走掉了,长安城的格调似乎一下子就掉下来了,畅谈国事的少了,发表诗歌作品的也少了,也很少有人再举行什么学会,什么辩论会,就连每年春日里在灞河岸边选杨柳姑娘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人关心,注意了。
云初本来想趁着皇帝在,把李思跟云瑾的婚事给办了,为此,他还特意阻止了李思去伺候她父亲的行动,他以为李治会主动跟他提起,没想到,从始至终,李思在皇帝眼中就像是一个外人,他不关心,也不理睬。
看着这个孩子委屈的抱着自己的腿哭泣的死去活来的,云初没有办法,只好当起一个好父亲,决定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举办一场非常盛大的婚礼。
举长安城之力,去打造一场前所未有的婚礼。
婚礼,自然是奢华的,那一天,李思婚服的后摆足足有十米长……
云初侧身躺在床上,瞅着窗外的明月一言不发。
虞修容把被子裹紧埋怨道:「开着窗,很冷的
。」
云初的声音从月光里响起:「好没意思啊——」
虞修容道:「夫君是说今天的婚礼吗?」
云初道:「要的那么多,却给了那么一点点。」
虞修容直起身体俯视着丈夫的后脑勺道:「婚礼很好啊,雍王贤这个娘家人的表现也很好,皇后,太子都送来了赏赐……很荣耀的。」
云初道:「这可能是咱们家能拥有的最后一个大场面了,你就不惋惜吗?」
虞修容道:「陛下在修订《氏族志》,云氏位列第十六,从火急火燎的新家族向平静无波的老家族转换,我们家只用了二十年,夫君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初叹息一声道:「十六啊,真的很靠前了。」
虞修容道:「夫君还是不高兴?」
云初道:「我只觉得自己这些年啥都没干。」
虞修容道:「怎么可能,夫君怎么可能啥都没干呢?」
在虞修容看不到的地方云初撇撇嘴很是不以为意。
虞修容起身关上窗户,云初抬脚就给踹开了,虞修容继续关,云初继续踹开,这个游戏,他们夫妇两个玩了一整晚。
因为骨头被云初卸掉的次数多,武承嗣虽然还能走路,就是需要岔开腿慢慢的走,武三思的模样比他好一些,就是太医院的太医告诉他,因为他的下巴被卸掉的次数太多,导致他的下巴会习惯性脱臼,且总是会自觉不自觉地流口水。
深夜了,他们两兄弟也睡不着。
「大兄,皇后那边怎么说?」
「毫无反应。」
「也就是说,我们兄弟吃的苦,其实都是自找的?」
武承嗣用手板着腿向前跨一步道:「我们在皇后心中的地位已经到顶了,以后,不管我们替她干了啥事情,都不可能让我们在她心中再进一步。」
武三思道:「以后就啥都不干就好了。」
武承嗣道:「以后少琢磨人心,多干一些实打实的事情,多积累一点功绩。」
武三思道:「给谁积累?」
武承嗣道:「给我们,也给我们的子孙后代。」
武三思往前靠一靠道:「为啥云初一边折磨我们一边说的话,我们兄弟就要听呢?」
武承嗣叹口气道:「因为,我也是那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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