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勇者,不惧死者,成为他们的长官,等到敌人出现了,他们没有足够的智慧想出足够好的办法御敌,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面的与敌人厮杀,更没有不惧死的决心与城池共存亡。
周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保护军队中的贪腐者。
即便是介入,我只会杀更多的人。”
周兴松一口气,甩甩袖子道:“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群之马。”
云初笑道:“行刑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来观礼。”
云初表明了立场,最舒坦的人就是周兴。
多年以来,云氏在长安的关系已经盘根错节的深入到长安的方方面面,假如云初出手阻拦,周兴有很大的可能在军营里啥都查不到,铩羽而归的可能性太大了。
现如今,云初置身事外,周兴有信心从十六卫中打开缺口,最后将军队里的害群之马一扫而空。
瑞春大总管进长安城的时候,朱雀大街上瞬间就只有他们这一支队伍了。
黑色高冠,赭红色披风,披风下是修身的皮甲,胯.下是宝马良驹,腰间的横刀将披风顶起老大一个包,让这些宦官们看起来更加的雄壮。
马蹄特特,战马扭动着肥硕的屁.股踏上朱雀街中间的沙土驰道之后,李慎握在手中的酒杯落地,当啷啷的发出很大的声响。
他呆滞良久,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金杯,重新添满酒,对同样震惊的忘记歌舞的乐师,歌姬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云初眼瞅着瑞春大总管在他眼前停下马步,在他身后,万年县的官吏们已经跪了一地。
看着面色红润,两鬓有些许霜点的瑞春,云初的思维立刻就飙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些关于宦官的电影。
那些经过舞台美化过的形象,与瑞春大总管的模样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看来,李治的百骑司宦官化,已经彻底的完成了。
任用宦官其实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一种软弱的表现,表示皇帝已经没有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了,只能通过宦官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来保证这些人能够忠诚于自己。
其实有没有胯.下那二两肉,对于忠诚没有啥影响,想到李治如今已然堕落到了这个地步,云初就倍感伤心。
二十年前的李治,可以让护卫远离自己,跟他云初两人徜徉在开满棉花的田地里,可以看着一望无际的棉田,跟云初探讨干掉高句丽,新罗,百济的可能性。
两人甚至能对着逃走的老鼠,将它比喻成突厥人。
现在,李治想依靠这些没卵子的家伙来保证他的安全,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云初现在就希望,李弘登基之后不会是这副窝囊废模样。
面对瑞春,云初的身形笔直的如同一柄长枪。
感受到云初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杀气,瑞春跳下马,对云初道:“大将军免礼。”
云初道:“某家根本就没有施礼的打算。”
瑞春道:“某家乃是天使,表天子威严。”
云初瞅着瑞春道:“天子威严我知道,也感受过,就是从你们身上表现出来,某家觉得有些滑稽。”
瑞春不解的看着怒气冲冲地云初,他实在是不明白云初身上滔天的怒火从何而来。
瑞春见云初有些不可理喻,就率先向万年县衙门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找一个安静的所在说话。”
云初冷哼一声,这才带着瑞春来到了自己的官廨。
瑞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道:“你以前是一个很周到的人,如今为何会变得如此的耿介,像一个毛头小伙子,多过像成熟稳重的云大将军。”
云初坐到桌案后边道:“因为失望所致。”
瑞春略微想一下就道:“陛下今日能相信的人中间,你云初可进前三。”
云初冷漠的道:“我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人可以伤害陛下,所以,陛下在害怕什么?”
瑞春叹口气道:“陛下病重,一只眼睛已经失明,缠绵病榻许久,对外边的世界的了解不足,因此上,只能牢牢地抓住身边的人。
重用宦官,也是人之常情。”
云初沉默许久,慢慢的抬头道:“陛下应该相信我不会插手十六卫的事情。”
瑞春笑道:“以前相信,后来你出手剿灭了七八个无所谓的农庄之后,陛下就觉得有必要派我过来告诉你一声,免得让你产生出一种你是大人物的错觉。”
云初皱眉道:“纪王慎他们啥都干不了,杀之无益。”
瑞春诧异的道:“陛下没有杀他们的心思。”
云初冷笑一声道:“我从武氏兄弟身上,以及周兴的行为判断出,有人要杀了那些无用的皇族。”
瑞春看着云初道:“这又与你何干?”
云初摆摆手道:“杀了硕果仅存的几个皇族后,接下来,谁又是那个该死的人?”
瑞春摇头道:“某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