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非常的单薄,平日里总是穿着的一件羊皮坎肩也不见了,他的双眼通红,走路都在发飘,双手上满是星星点点的墨迹,见到贺兰敏之笑一下,就匆匆的掏出一个沉重的钱袋放在胖妇人面前。
“我积攒够了银钱,把金锁还给我吧。”
胖妇人为难的瞅着贺兰敏之道:“金锁被这位贵人拿走了。”
薛书生闻言笑了,提着钱袋来到贺兰敏之面前道:“那一顿饭是我请你吃的,用不着替我付账,这些钱拿去,把金锁给我,那是亡母留给小弟的,不可轻离。”
贺兰敏之笑眯眯的道:“不够!”
薛书生诧异的道:“不够吗?”
贺兰敏之点点头道:“等你攒够一百贯再来问我换回你的金锁。”
薛书生讷讷的道:“我没有一百贯兄台若此物不是亡母之物,送与兄台也不是大事。”
贺兰敏之瞅着快要哭出来的薛书生道:“既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珍贵之物,为何要轻易放弃呢?既然你轻易放弃了,就说明这东西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如果这东西对你真的很重要,我以为问你要一百贯并不算多。”
另外,子曰:“松柏之凋也,而后知岁寒!”
薛书生摇头道:“亡母的音容笑貌已经存在我心,有那个金锁可以让在寒夜时分,可以睹物思人,没有这个东西,亡母的模样依旧活在我心中。然,微言大义万万不可颠倒,一旦颠倒,便是走火入魔之征兆,兄台: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那枚金锁不过是秋风中的最后一片寒叶,只是被我小心呵护,这才没有随风凋落,终究还是会凋落的。既然兄台愿意充当一场秋寒,让这一片寒叶凋落,薛某人无话可说。从今往后,那枚金锁不过是一块黄金而已,算不得什么事情。”
眼看着薛书生拿起钱袋就要离开,贺兰敏之道:“只要你承认‘松柏之凋也,而后知岁寒!’这句话是正确的,我就把金锁还给你,还不要你的钱,甚至可以给你一百贯。”
薛书生回头瞅着贺兰敏之含泪笑道:“我不知道兄台经历了什么,会薄凉如此,那枚金锁你留着吧,只要你还记得,这个金锁上有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意,也有一个孩子对母亲的依恋,说不定就能让你心里舒服一些。我算是看来了,你比我更需要这枚金锁,留着吧,寒夜漫漫,我们总是需要一些温暖的。”
薛书生说完话就继续向前走。
“站住!”贺兰敏之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你如果不要,我就把他丢进粪坑!”
薛书生走回来瞅着贺兰敏之的眼睛道:“你不会的,你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贺兰敏之冷笑道:“你可以试试。”
薛书生笑吟吟的道:“你做不出来,因为我发现你跟我一样都很爱自己的母亲,留着吧,等我再赚一些钱,我请你喝最近很有名的‘万年酒’,那种酒绵柔,熨帖,入喉不辣,入腹不伤,虽然不如杀毒药来的猛烈,却是真正的好酒,兄台,等我再赚一些银钱,我们再会。”
贺兰敏之呆立在小摊子前,目光落在手中的金锁上,久久不曾离开。
身边的胖妇人则紧张的瞅着他手里的金锁,很想告诉贺兰敏之快点丢掉,她好第一时间去捡回来。
贺兰敏之阴鸷的瞅着胖妇人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丢掉的。”
胖妇人讪讪的笑了一下,就假装很忙碌的去擦拭那些本身就很干净的桌子去了。
“长孙无忌戳破了武将们的遮羞布,将契必何力失踪的事情告知天下,看来,长孙氏已经不在乎跟陛下护波脸了,我想,陛下的反击一定会到来的。”
温柔靠在火墙边上,将少了一些肉的残缺屁股靠在火墙上,这样做会让他舒服很多。
“这就对了,长孙氏既然要反抗,最好的办法就是找英公,陛下,皇后这些人,总盯着我云氏一点意思都没有。
云初喝一口万年酒的窖藏酒,不得不说,万年县当年的户曹能把这东西从新丰酒,变成万年酒,实在是有先见之明,活该他被弄到山南东道去当县令。
狄仁杰不太喜欢喝酒,抱着一个温热的茶杯道:“你们不会是要把贺兰敏之调教成一个好人吧?”
温柔道:“为什么不呢?好人的魅惑力才是最大的,尤其是一个弃恶从善的好人,他的能力可以提升好几倍,因为他曾经经历过黑暗,如今身在光明中的时候,才能对黑暗有更加强悍的抵抗力。告诉你们吧,没有哪一个女人会喜欢一个坏蛋,就算女人是坏蛋,她也希望睡在身边的男人一定要是好人。而且,越是坏的彻底的女人,就对枕边人的好人度要求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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