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一整套的工夫茶茶具,刘立杆看到大笑:
“启航,伱还真是返璞归真,咖啡不喝喝茶了,是不是还要戴手串?”
陈启航点点头:“要,还要保温杯里泡枸杞。”
张晨和刘立杆大笑,笑的同时又有些伤感,当年一起在海南,意气风发的这一批人,现在,李勇已经连行动都不自由(启航说,他才真的是在鸟笼里的金丝雀),孟平已经去世,就是他们三个,也不能经常见面了。
三个人在茶桌旁坐下,陈启航给他们两个沏好茶,看着他们问:
“张晨、杆子,你们有没有感觉自己已经老了?”
张晨笑着说:“不用感觉,事实已经老了,快奔六的人,还想装年轻也装不起来了。”
陈启航点点头:“我以前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我是那天和一燕在说儿子的婚事,说着说着突然想到,连儿子都要结婚了,我们还不是老了吗?接下来,就是等着抱孙子孙女,准备当爷爷和外公了,那个时候,真想好好地大哭一场。”
张晨和刘立杆听着默然,是啊,爷爷和外公,曾经是多么遥远的事情,但一转眼,他们马上就要是了,向南都已经怀孕了。
三个人在一起,喝着茶,很自然地就聊起了他们过去的事情,聊起了孟平和其他的人,张晨和陈启航说:
“现在其他的没有什么,我唯一过不去的,就是孙猴这个槛,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刘立杆在边上点点头,他说:“从那之后,那个‘千岛人家’,我都没有再去过,不敢去,总感觉猴还在那里。”
两个人说着,陈启航一直沉默,过了一会,他站了起来,走到大班桌前面,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部手机走了过来,在茶桌旁重新坐下。他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通了,陈启航和电话那头说:
“他们到了,就在我办公室,你和他们说几句吧。”
陈启航说着把电话递给张晨,张晨接在手里问:“谁?李勇?”
陈启航摇了摇头,张晨和刘立杆都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在这里,对方不是李勇还会是谁?
张晨拿起手机,“喂”了一声。
“张晨,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张晨和刘立杆大吃一惊,刘立杆赶紧凑过来问:
“猴,是不是你,猴?”
“对,是我,杆子。”孙猴在电话那头说,“对不起了,张晨,杆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哈哈,你居然还活着,太好了!”刘立杆大声地叫着,张晨在边上连连点头,两个人的眼眶都红了。
张晨问:“猴,你现在在哪里?”
“我天天陪着我老婆和女儿,这也算是圆满了。”孙猴说,张晨和刘立杆顿时都明白了,松了口气。
“等你们有机会来这里,我们再来个不醉不休。”孙猴说,张晨和刘立杆连连点头说好好。
陈启航把电话拿了过去,和孙猴说:“那就这样了,猴,还是老规矩。”
孙猴说好。
陈启航把电话给挂了,站起来走回去,重新把这部手机放回到抽屉里。
他走回来的时候,张晨和刘立杆都盯着他看,陈启航笑道:“你们看我干嘛?”
“你是怎么把猴变没有的?”张晨问。
他断定,当时孙猴在千岛湖中突然消失,只留下那一条空船,接着出动了那么多的人进行搜湖,也没有找到孙猴,那肯定不是孙猴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孙猴居然没死,更没想到千里之外的陈启航。
陈启航微微一笑,他说:
“现在,全世界知道猴还活着的,除了猴自己,就全部在这里了,连一燕都不知道。这次让你们早点过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把这事告诉你们,猴说了,你们要是不知道他还活着,大概一直会是心里的一个疙瘩。”
张晨和刘立杆点了点头。
陈启航接着把事情和他们说了,他们两个,这才明白了孙猴当初为什么会在湖中突然消失,现在又突然出现。
那个时候,陈启航并没有离开澳门,他要是离开澳门回去内地,太醒目。但他一直就有心腹在内地,这些心腹,是在内地专门负责帮他们赌场讨赌债的。
当时,他们是用了一辆厢式车,驮着一艘快艇,当天晚上,没有进浙江,而是在安徽,在接近千岛湖口的新安江下了水,开着快艇在湖上接到了孙猴,把那艘空船留在那里,他们回去了出发的地方,带着孙猴和快艇一起走了。
在安徽歙县的小镇深渡换了车,两个心腹载着孙猴到了珠海,想办法过境到澳门,到澳门后,陈启航帮孙猴换了一个身份,他现在的身份是马来西亚籍的华人,他是乘游轮从澳门先去日本,然后从日本去了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