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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阳戟城上空一千米。
一名金发少年坐在不停盘旋的骨白色大鸟上,腿弯内和两手之中,尽是不同动物形状的黏土雕塑:蜘蛛、蚂蚱、飞鸟、金鱼、飞龙,甚至还有他自己的等比缩小版——
身着火云袍,金色高马尾,一脸狂妄不羁的笑容,左眼还挂着一幅稍显奸诈气质的单眼望远镜。
“有了这些,对付那家伙就足够了,嗯……不好,我给忘了!”
少年将做好的黏土雕塑一股脑收进两个腰包,这才想起他不是一个人,于是连忙转头看向身后。
“真是难为情啊!每次进行艺术展示前的准备工作,我都会因为过于专注忘掉还有别人在等我……欸?蝎老哥,你怎么这么多只手啊?”
“……”从火云袍里伸出六只机械手臂维修零件的中年驼背蒙面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黑绝那个家伙将他们两个凑到一起,果然不是随意为之的。
“怎么可能?岩忍村的忍者那么多,要是黄土大叔我可能还会放他一马。可这三个,我连见都没见过,怎么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时透有一郎手里展开着白不久前标注过的地图,朝着阳戟城中灯火最辉煌的地方一指,“飞喽!”
“准备行动。”赤砂之蝎利索地收回零件,黑袍下传出螺丝上紧的声响。
那骨制容器,是玄弥用尸骨脉制成的桶;而里面的绿色粘液,则是在旅馆中回应无一郎召唤的活蝓吐出的强酸。此前有一郎用白的手里剑试过,金属碰到这种酸液,会立刻被融化为果冻状的东西。
大野木是因为害怕他因为类似理由再去找宇智波义勇的不痛快直接被杀掉,才不再限制他的自由。
兄弟二人蹲下身子,定睛看去,发现瓷砖上居然多了几个指尖大小的坑。
“那我就不客气了!”有一郎满脸期待地伸出拳头和弟弟碰了碰,“这才是好兄弟嘛!”
蝎的眼睛同样来自高深的傀儡工艺,可以很轻松地看清几百米外的事物。
这几年来,那个叫“卑留呼”的无名小卒,因为研究干柿鬼鲛的那头鲨鱼,逐渐成了晓的核心人物,他和角都这样的老人,反而逐渐边缘化了。
但一想到这个愣头青居然敢找宇智波义勇单挑,他便觉得自己也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不愉快。
迪达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迪达拉掏出特制的望远镜挂在左眼上,自信满满地俯视下方,“刚好那三个岩忍把他们当成了晓组织的正式成员,还雇了赏金猎人,打算把那几个异端小鬼抓起来。所以,我们为什么不把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呢?观众越多,演出效果才越好不是吗?”
天上的迪达拉越看越觉得莫名其妙,“今天下午他们不是才换了几十亿的起爆符吗?不至于连饭都吃不起,要到餐厅里偷食物的地步吧?还是说,这餐厅里有什么让这些异端值得惦记的东西?”
接着,他又取出十几桶半米高的骨制容器,一脚一个将它们踹进海鲜堆里,任由从中流出的绿色粘液在海鲜的缝隙中四处蔓延。
更何况,某种程度上,蝎能够理解迪达拉。
更重要的是,晓组织虽然看起来还是佩恩在做主,可蝎已经好几年没有亲口和佩恩说上一句话了。
“应该就是忍前辈说过的线虫团了。”
“逃就逃了,他们本来就不在我的任务目标里。”迪达拉不解地看着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同伴,“还是说老哥你跟那两个小鬼有什么私人恩怨?”
有一郎猛一拍手,立刻回到厨房,用了两张空白的储物卡片将海鲜搬走,然后再挪进浴缸中。
而那些埋伏着的岩忍和赏金猎人,也立刻分成了人数为3-5-5的三组,各自跟上白和银子,时透兄弟和凶神恶煞二人组。
“庆幸吧,宇智波义勇压根没有把你当成能与他对等的敌人。
那是迪达拉头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那个不肯服输的倔老头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就连上次岩忍因为宇智波止水死伤几千人的时候都不曾有过,就好像是大野木以前经历过的某种创伤忽然被激活了似的。
听到迪达拉的宣言,赤砂之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你是在等和他有关系的人,那个叫鬼灯水月的小鬼。”
那家伙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加入我们,我就放你出去,还会给你亲手杀死宇智波义勇的机会。他是我们组织必须清除的敌人。”
就在这时,迪达拉发出了一声轻哼,仿佛颇感意外:“嗯?”
就这样,时透兄弟在逛遍了阳戟城所有高级餐厅的后厨后,终于又重新展开纸翼,飞向城郊的别墅区的一幢豪宅。
“怎么进去?”有一郎头一次执行任务,对非法入侵这类的事一无所知,“要不还是从窗户进去。”
“可火之国所有换金所的负责人,不都中了你的那个潜脑操砂之术,变成了你的间谍吗?”
蝎指着的,正是时透兄弟。
那次对话之后,大野木整整五个月没有再见迪达拉,也没有派人干涉过他的艺术研究,甚至允许迪达拉在村外划了一大片荒地作为爆炸实验的场地。
接着,一颗颗棕色的液体从那堆阴影中渗出,宛如雨帘般滴落在这间卧室的地板上,发出嗤嗤的响声。
【也是时候为之后的事考虑了。】
蝎身后的金属尾巴开始令人不安地甩动起来,“我接到的命令,是要看着你亲自解决掉那三个一直纠缠角都的岩忍。你一直拖延不行动,是不忍对同村出身的忍者下手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五个月的时间,迪达拉深刻体会到了“为什么一个人明明过得事事如意,却还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这座城里过节放的鞭炮都比这些无聊的玩具有意思。至于对胃口……”
“没问题。”
迪达拉顺着蝎尾巴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瞳孔微微一缩后,立刻拔高了巨鸟所在的高度,“他们也会飞?”
无一郎站在这家十五六岁的女儿的床前,静静地凝视着。
鬼灯水月和宇智波义勇的关系是白绝们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情报,外界根本一无所知。看来这次任务之前,绝告诉了迪达拉不少事情,并有意让他们遭遇。
他至今仍记得那日早上从幻术中苏醒,发现自己被挂在岩忍医院栏杆上,周围人对他指指点点的情景。
因此,为了找回自己的生活,迪达拉反而开始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研究起无比枯燥的尘遁,期望能够用这些恼人的知识疲惫自己,抢占被那些回忆盘踞的大脑。
“不碰就不碰。”刚准备拿起茶几上水晶烟灰缸把玩一番的有一郎冷哼一声,“你去看看这家人的身体情况,我去处理掉他们冰箱里的海鲜。”
自不自由已经无所谓了,知道有人和自己一样痛恨着那个人,痛恨着那双眼睛,并且不惜一代价想要消灭那家伙,这就足够了。
绿色的粘液和海鲜甫一接触,立刻就冒出了滚滚的白烟。
“一个有血继限界?另一个会某种秘术?”
迪达拉兴奋的呼喊将蝎从思索中拉出。
他一边修理着自己的傀儡,一边琢磨着自己要不要给小南一个面子,放那几个“前晓组织的异端”一码。
迪达拉得意一笑,双手结印,操控着那些黏土像羽毛一样落在了那些埋伏者藏身的围墙之后,宛如真正的蜘蛛一般悄无声息扒在他们的衣服上。
见迪达拉还在犹豫,蝎说出了只有颠佬级艺术家才能明白的话,“我必须把他最本质的样子呈现出来,这样你就会明白,何谓永恒的艺术!”
“所以,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无一郎轻轻摇头,伸手按在门上,那扇铁门在几个呼吸间便结满了白霜,接着他弹出指尖向前随意的一戳——
两道漆黑的身影极速从窗外射入,可就在他们手上的勾爪即将碰到兄弟两的衣角之时,天花板塌了下来!
已经失去了底部的浴缸带着无数黏腻的液体从上方坠落,正好将这两个连脸都没看清的不速之客完全覆盖。
像他这样的老手,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无心再关注那些海鲜融化的具体情况,拉上浴室门就赶紧离开三楼,却正好在浴室楼下的房间里找见了弟弟。
“黑绝那家伙叫你和我一起行动之前,没告诉过你我是做什么的吗?”
“离近点,确认好目标才行啊。”
“没错。我之前特地去了一趟他们留宿的旅店,知道他们晚上一定会出城。而那就是我行动的机会。”
蝎垂下眼睛,阴沉的声音像是机器摩擦时挤出来的一样。
“……”蝎沉默以对,槽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
“想要多少钱,让他们去筹就是了,总想着用同伴的命去换黄金,会败坏组织的名声吧?
“难怪晓之中就这么几个人。首领究竟是不是六道仙人转世不好说,但至少这组织能力和大野木那老头比已经差得不止一截半截了。”
中了写轮眼的幻术,把岩忍最痛恨的宇智波带进大本营,这本身已经是奇耻大辱了。
一开始,迪达拉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宇智波义勇没有杀了他,反而还给他钱。
“真漂亮啊。”
除此之外,厨房里有一个双开门冰箱,角落还立着一个看起来就很高档的银色冰柜。
有一郎只是个分身,并没有所谓的呼吸器官,但他却具备基本的五感,一时被这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熏得差点融化。
“不要说这种话……”无一郎跟在后面,两三秒就不见了踪影,“我们是来做正事的。”
不过分身毕竟只是分身,并没有真正的胃,所以有一郎很快就从恶心中恢复了过来,只是心理阴影恐怕要很久才能恢复了。
“所以,你不是在等那三个岩忍。”
“五个人,有三个穿着和我们差不多的袍子,嗯……居然还有一对……双胞胎?”
艺术家心中总是同时崇拜并痛恨着比自己更强大的事物。
“每个人身上都有几十上百种寄生虫。不过,这个人因为长期食用海鲜,身体里的寄生虫反而要比寻常人少。只是因为脏腑会和飞段的细胞直接接触,那里的环境不适合它们生存,这些虫子便通过血液循环转移到了腿部,像是筑巢一样扎堆群居在那里。
躺在床上的女孩眼看就要被怪异的动静吵醒,无一郎赶紧过去轻轻触碰对方的侧颈,女孩马上又沉沉睡去。
赤砂之蝎当初被小南以绝对的属性克制击败,被迫加入晓组织后,就一直对小南的躯壳恋恋不忘。唯有这样的独特的人,才有资格被他做成最珍藏的上品,恒久地保存下来。
迪达拉将双手伸进腰包里,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同款黏土雕塑,“总之,一定要借这个机会让宇智波义勇明白,当初小看我的下场,让他也体会一下,被人占据全部内心是何等的痛苦。”
“不,跟上他们。”
“他和他那个喜欢玩弄猎物的祖先不同,绝不会给同一个人第三次与他为敌的机会。”
今晚无一郎和有一郎负责的,是摧毁那些大宗采购过波之国海产的客人的存货。
“嗯……这个暂时保密,现在说出来就少了许多惊喜。”
忍者之间的属性克制是很难克服的。
“有一郎,你该不会……”
无一郎回答道。
“好像有点熟悉。”有一郎抽抽鼻子,兄弟两一起抬头,赫然发现天花板上有一坨晕染开的潮湿痕迹,大致呈现出三角形的模样。
迪达拉想起了小时候教他雕塑的师父指着大理石说道:“我不是在雕刻它们,而是把它们真正的形态释放出来。”
他敞开着冰柜门在豪宅里四处搜索,想要找出一个非金属制成的巨大容器,最终,他在三楼浴室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占据半个房间的三角形浴缸——
“鬼灯水月可以等一等。可这两个人一旦逃走了,就很难追上了。”
这种酸经过活蝓有意调配,并不会侵蚀玄弥做成的桶,因此之前在哪些餐厅的厨房里,有一郎都是直接把海鲜泡在桶里溶解掉,但这次的量实在是太多了。
“嗯?”蝎注意到对方声线在微微颤抖,便抬眼看了看这后辈,这才发现这孩子脸上充斥着异样的执着和癫狂。
蝎也看到了时透兄弟,他轻声嘀咕着,“十分相似。”
“就凭你的爆炸,能把拥有水化之术的家伙怎么样呢?”
于是,两人定下了行程,大鸟飞上高空,远远跟踪时透兄弟的行动轨迹。
有的人想摧毁那个压在头顶上的阴影,有的则希望能让那个事物永远维持在完美的状态。迪达拉和他,正好就处在这条光谱的左右两端。
“迪达拉,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逼你学习尘遁,你也不要再以此为由,去找那个人的麻烦。
“你小声点。”无一郎提醒道:“这里不是山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主人的,你不要随便乱碰。”
他本想找出一些冠冕堂皇的词语以晓组织的名义逼迫迪达拉照他说的做,但最终还是决定以艺术家的身份实话实说。
想当初,大手大脚的小南做主时,他的研究经费远比现在要多得多啊……
【做什么?】
“我之所以选择离开岩忍村,就是为了杀掉宇智波义勇那个混蛋啊!”
这话倒是和蝎的说法大同小异。
“这么说,”有一郎大喜过望,“你终于愿意和我分享这种视野了吗?”
“真奇妙,走吧。”有一郎晃晃脑袋抢先一步钻进门去,左右看了看,“把这家餐厅的存货全都洗劫干净!”
“不过,她再这样吃下去,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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